透过门帘,看到的不是什么送亲队伍,全是阴魂!
下一刻又是睡意来袭。
“第十二次了。”顾长念发现自己受到这具身体的情绪感观影响更强烈了。
上次落幕,她明显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感席卷而来,是香菱死前的感受。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说明她与这身体的融合度更高了。
她有预感,若真到了完全掌控这身体之时,就是她永远被困在这个循环之时。
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该死,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离开这个花轿了。”
很遗憾,依旧离开不了,好像她整个人都被封锁在这片空间之内。
空间……空间?
有什么片段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嘶,头好痛!”
她急于摆脱困境,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抱住头,拼命的抓住那道灵光,忍住剧痛,在迷雾里抽丝剥茧,顺着丝线冲进黑暗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白光。
行走的腐尸,断肢残壁,空间刃划过头颅,被喷射而出的鲜血染红的脸……
“这……是我?”
抱着白衣美男胳膊撒娇的小女孩,崩塌的秘境……
最后,是被臭鼬叼走的男童。
她放下手,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穿过白光,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有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姑娘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姑娘转过头,容颜清秀,不惊艳,胜在耐看,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的长相。
“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
“香菱?”顾长念问。
“我是。”
“这是你设下的幻境?”
香菱摇了摇头,语气无奈:“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银泽。”
“他为什么会设下幻境将你困于这无尽囚牢?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很明显香菱已经死去了,且一直被困在她死去之日的幻境之中。
“我不知道,那日我在花轿里睡着,醒来察觉到不对劲,掀开帘子就觉得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在有意识时,就被困在了这里,一遍一遍看着自己死亡的过程,期间有很多人像你一样进入到了我幻境的肉身里。
有男有女,他们都没能挺过去,灵魂就被这个幻境吞噬了,成为维系循环的养料。
我想救他们却没有办法,他们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我。”香菱脸上满是哀伤。
“所以,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的。”
顾长念走近她,语气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在逃避?”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香菱后退一步,满脸疑惑。
“唉!”顾长念叹气,她心里有了猜想,不过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才是。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你一直逃避的事实。”
顾长念一把抓住她的手,用空间系异能造就了一个扁长椭圆的空间门,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走了出去。
下一刻,她和香菱都飘在了半空中,下面是送亲的队伍,应该又是一轮新的循环了。
她们飘在空中,看到花轿走过闹市区,转向僻静的巷道,送亲队伍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走进了前方的黑雾。
跟着进入黑雾,轿夫和奏乐的人被一个个黑影附身之后,血肉瞬间消失,只余下一具具骷髅架子。
花轿被骷髅人飞快的抬着前进,周围送亲的人都变成了阴魂。
花轿前后左右都爬满了阴魂恶鬼,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突然,浓雾区域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祭台,祭台之上站着进入黑雾就消失了踪迹的杜晚。
她的手上拿着一根细棍,棍上赘着一条不知材料的黑红色布条,布条上布满了让人不适的符文花纹。
“为什么不睁眼看,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呢?”顾长念看着闭着双眼,扭头转向一边的香菱。
“你看,她在干什么?”
顾长念拉转过香菱的身子,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看着接下来的事情。
花轿里穿来香菱的声音,她拉开了门帘,身体瞬间被一根细棍穿胸而过。
她痛呼一声,顺着胸前的棍子看向了执棍之人,表情懵懂而呆滞:“晚……晚晚?”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看见……”香菱捂脸哭泣,泪水顺着指缝滴落。
“你想逃避事实,或是接受不了事实,灵魂被那个奇怪的法器所伤被困于此,不得解脱,你便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所以是你吸收了那些力量,想借助这些力量打破幻境逃离是吗?”
“我并没有做这些。”香菱摇头,语气是带着哭腔的温柔。
顾长念皱眉,果真不是她?难道……
阴风骤起,本该继续新一轮循环的场景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画面静止在香菱与杜晚的对视之中。
顾长念揽着香菱像一旁躲闪,一股黑气从她的耳旁擦过,带落几根发丝。
“香菱,你这个胆小鬼终于敢出来了。怎么不继续待在你的龟壳里了?”尖锐的声音传来,一道身影瞬间移动到两人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