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司特也在一旁说到:
“不过你们也不敢用,因为只要被标记,我们逃掉之后,你们在这个世界就永远抓不到我们。”
说完,利司特拍了拍阿尔切,似乎意示他赶紧跑路,远离这是非之地。
阿尔切也觉得时间不多了,他们还带着一群人,如果后援赶到,那么就没这么轻松了。
而且“永旭”的人死掉后,会前往下个世界,他们“裂痕”的人没有同频,在这个世界死去,就是真的消亡,所以他们得赶紧撤退。
他站在岩石上,扫视着他们,对左右三说:
“现在元破浑行动不了,你们还想继续吗?没有元破浑魂痕的帮助,你们奈何不了我,劝你们早点回去。”
听阿尔切这么说,左右三有些犹豫,思考着当前的战况。
左右三没胆使用魂痕,她魂痕不好操控,很容易成为团灭发动机。
所以就看毕纷尔敢不敢使用魂痕,但毕纷尔面对阿尔切和利司特,使用魂痕代价不好承担,很难说只要使用魂痕,就能保证歼灭他们。
如果是裂痕其他人的话,或许可以毫无顾虑,但他们面对的是“裂痕”里最强的阿尔切,以及可以定位的利司特,可以说是很难缠的组合。
阿尔切和利司特并没有乖乖站着,等着他们思考,而是趁她呆住时立马将身形隐入烟雾中,随后悄悄逃走。
左右三意识到他们的魂痕信号远去后,才放松下来,停止对峙,跑去元破浑旁边查看情况。
现在毕纷尔正抱着元破浑,他的衣服浸染着鲜血,看向左右三,等着她的命令。
元破浑身体十分虚弱,但她看到左右三之后,还是咧起嘴角,朝她微笑着说:
“对不起,左右三前辈,我没注意那个坏东西。”
左右三检查着她的伤势,看向她断掉的那条手臂,以及被捅破的大腿。
断掉的手臂已经被阿尔切的土魔法吞噬了,没法接上,大腿上的洞大到已经可以看到地面上的鲜血了,基本没有复原的可能了。
但替代的方法或许有,可又要花多少时间和资源呢,不如送去下个世界,还少些折磨。
左右三生成冰刃,握在手上,对着躺在毕纷尔怀里的元破浑说:
“怎么样,新人,你还能继续吗?还是说送你走?”
虽然她这么问,但实际上她还是想听到元破浑坚持不下去的回答,毕竟他们不打算照顾伤员。
“前辈,我好不甘心......可我真的很疼,而且我还被标记了,如果回营地,那位置可能就暴露了。”
毕纷尔:“元破浑,你别担心,就算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又怎么样,他们不敢来的,来也是自投罗网。”
毕纷尔安慰着她,但毕纷尔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说假话,暴露位置会让他们失去先手的机会,还容易遭到频繁的骚扰和袭击,最重要的是“永旭”不会再挽留没有价值的人。
可恶,都怪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受到挑衅,那么元破浑就不会因为我而受伤了,如果自己遇到的敌人不是阿尔切和利司特,那就可以大胆放心地使用魂痕了。
毕纷尔很是自责和伤心,但没过多久,他就不那么伤心了,只剩自责,因为无限转生的他们,早已对生命感到漠视,反正下一个世界也能再见。
自责更大的原因,是自尊受损。因为他的意气用事,让这次围剿失败,放跑了“裂痕”二人,还让自己队友提前下线。
他深深地责罚自己,下定决心要挽回颜面。
左右三也在考量着,被标记之后元破浑很难再碰到利司特,就算魂痕再厉害,够不着就是没有意义。
而且她的位置实时被监控,只要投入资源在她身上,就很容易遭到袭击,所以将她送走是最好的选择。
元破浑看着他们发愣,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虽然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强撑笑意说:
“把我送走吧,我知道‘永旭’里没有救助部队,我回去也是拖后腿,而且领队要是知道......我被标记还回去,肯定会骂死我。”
听到元破浑这么说,毕纷尔也没有挽留,他用木系魔法生成一片草地,将怀里的她轻轻放在这上面。
躺上去之后元破浑举起仅剩的一只手,又接着说:
“前辈们,一定要把余孽消灭,我在下个世界等你们的好消息。”
毕纷尔和左右三点点头,随后,元破浑闭上眼,安详的等待离去。
见她闭眼之后,左右三也没有拖沓,挥舞着冰刃,直接朝元破浑的脖子上砍去。
......
“他们动手了,元破浑死了,信号也丢失。”
利司特和阿尔切坐在魔能载具里,正疾速飞驰着。
利司特包扎着伤口,向一旁驾驶魔能载具的阿尔切感慨道:
“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冷酷无情了。”
他碰了碰自己的伤口,一丝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向两旁倒退的景色,自顾自地感慨道:
“唉,生命的价值是什么呢?”
阿尔切也颇有感触,他对一旁的利司特说: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毕竟价值,本就是人们的定义。”
不过他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们不是哲学家,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意义,他们也不想谈论刚刚的胜利,即便逃脱追捕,也不代表之后的日子可以高枕无忧。
等真正的胜利到来时,在庆祝也不算迟,他们得趁现在仅有的时间制定计划。
“今天也还是没有探测到孟漫漫的信号,池衾和寻星还活着,也不清楚她们有没有找到宇印生,那我们还是继续兜圈?”
阿尔切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
“当然。”
听到阿尔切的肯定之后,利司特扭头看向窗外,沉默许久后说:
“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要听吗?”
阿尔切教学严厉正经,但平时待人温和随意,况且左右无事,还是同意他讲故事:
“你说吧。”
利司特看向一旁的森林,不知不觉就想出一个故事:
“森林里有只小豪猪,平时就在树丛捡果子吃,有一天,它吃饱了躺下,享受着午后的宁静。可是它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原来是猎人来了。”
“猎人端着猎枪从小豪猪身后跑来,小豪猪被吓得跳起身,四脚并用得跑着,沿路打滚,穿过熟悉的树丛,但它很匆忙,忘记了回家的路。”
“很快,跑了三天三夜,豪猪身上粘满了树丛的莓果和菌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
“只可惜,它看到洞口时饿死了,猎人追上来之后,感慨道:‘感谢自然的馈赠,没想到这猪还自带配菜!’随后,猎人就带着这只粘满莓果和菌子的豪猪,汤了做晚餐。”
随后利司特一言不发,魔能载具里迎来了很长的沉默,似乎把故事讲完了。
阿尔切打破沉默,向他问道:“你讲完了?”
利司特点点头说:“嗯。”
阿尔切也没有评价,既不赞赏也不批评,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平淡回道:“嗯。”
他思考:先不说豪猪是夜行性动物,不会出来晒太阳,刺上也没这么顺便就粘着果实,更重要的是,豪猪煮起来不好吃。
《本草纲目》里有说豪猪肉有毒,所以阿尔切根本想象不到这猎人为什么会拿去煲汤。
利司特突然很激动,说道:“你嗯什么嗯,我们跑了几天了,饭都没有好好吃,再跑下去,我们就是满载水果的豪猪!人家煲汤都不用放配料的那种。”
他们确实抢到了很多装备,但并没有多少食物,如果和队友汇合,那就是引狼入室。
阿尔切安慰他道:
“再忍忍,我们往南再走会儿,看看有没有村落,或者哪些行走的粮票,讨些饭吃。”
利司特扭头看向窗外,似乎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感伤:
“希望我们不会在洞口前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