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灯光透过车窗落在纪醉意朦胧的脸上。
他气的眼都红了。
就不该上这辆贼车。
“怎么,你很害怕回家?”
沉默了一路的蒋厌侧过脸,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视线温凉,似乎要将他脸上每一丝慌乱的神色都映在自己促狭的眸光间。
那深入灵魂的、即将被看透的感觉又来了。
纪阮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视线移向窗外。
冷哼一声。
“谁怕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我不回家你应该高兴,蒋厌,你少在这儿吓唬我。”
嘴硬后,纪阮感觉自己下车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眼前的白漆栅栏门敞开着,别墅里明亮的白炽灯在地上映照出斑驳陆离的光影,鹅卵石的小路带着幽幽的光。
让纪阮走的艰难,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前往地狱的路上。
“喳喳,救命!他要杀了我!”
【宿主大大冷静!】
“都死到临头了,怎么冷静?”
【那......宿主可以装醉!别喝他给的水就好了!】
真是个糟糕的办法。
但事到如今他好像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蒋厌接下来的刁难。
天边月色皎洁,冷白的银光落在纪阮满头的发丝上,仿佛给他的银丝披上了层柔和的霜。
“滴滴滴。”
别墅大门的密码输错了好几次,提示音响个不停。
纪阮胳掌心高高抬起扶在墙壁上,几乎支撑着他浑身的重量,整个身子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地佝偻着。
像街边狼狈的醉鬼。
除了长得好看些,没什么区别。
蒋厌冷眼看着他笨拙的动作,拧着眉。
错误提示音不停回响。
大概是吵的他心烦。
蒋厌拨开了他的手,宽阔高大的身躯压低,就着几乎将纪阮笼罩在自己胸膛间的姿势,修长分明的指尖在数字按键上随意按了几下。
温热的鼻息打在纪阮的耳尖。
惹得装醉的人浑身一激灵,发烫的耳尖被笼罩在高大身躯落下的阴影中,悄悄泛上红晕。
身后暧昧又危险的气息让纪阮脊背僵住,不敢动弹。
“滴。”
门开了。
耳畔那温热的气息抽离。
空荡的客厅里的光蜿蜒蔓延到了玄关处,笼罩在地板上。
纪阮眸光微闪。
“啧,蒋厌,你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出门连灯都不关,好啊你,就罚你今天不许进门,自己出去......”
“是我让他去接你的,除了冲着别人撒气,你有什么本事!?”
浑厚沉稳的声音打断了纪阮没说完的话。
卧槽?
他那个便宜爹真回来了?
纪阮站在门口皱了皱眉,睨了蒋厌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
便宜爹现在就是他的救星,今晚不用死了!
“爸。”
客厅里站着位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正是原主的便宜爹。
印象中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很宠爱原主的慈父。
但现在却满脸严肃,苍老清明的眸子里尽是怒意。
“小厌,进来,把门关上。”
偌大的客厅最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还有头顶明亮的灯光。
“爸,你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知道你回来,我肯定坐着火箭飞回来......”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耳边,纪阮震惊地抬起眼,看着怒火滔天的便宜爹,白皙淡粉的脸颊上一道红印。
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喜悦的打趣声戛然而止。
他被打的一脸懵。
酒劲也散了大半。
还没回过神。
下一秒,便宜老爹咬着牙说出了更让他震惊错愕的话。
“闭嘴!”
“给小厌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