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剧本上一行行的台词也同样羞耻到了极致。
纪阮这辈子的尴尬症都要在这部剧的拍摄中给犯完了。
此时顾黎浅坐在副导演的马扎椅上,就几步路的距离。
而蒋厌就在另一头和负责男团的经纪人说着什么。
犹豫了半天,纪阮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
“黎编剧......”
顾黎浅正看着刚刚的回放,目光不自觉被那抹身影吸引着。
一道低沉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犹豫的语气让顾黎浅根本没法将注意力放在监视器里,只能侧过头抬望站着的少年。
哦,是他啊。
“有什么事么?”
顾黎浅勾了勾唇,说话的调调柔软温润,带着些文艺的气息,仿佛沐浴在春风中,让人不自觉松懈警惕。
他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像晶亮的宝石,倒映着纪阮此时手足无措难以启齿的纠结模样。
“有点剧本上的事想和你谈一下。”
“嗯......”
他欲言又止,霸道资本家的滤镜此刻悄悄碎了一地。
“如果剧本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刚好我也喜欢偶尔听取别人的意见呢,才好对我的创作进行润色。”
顾黎浅耐心地说着,眼眸弯成了月牙。
看上去还挺平易近人的。
然而在原剧情中,主角受也是偏执的性子。
但纪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与其揣测顾黎浅,还不如解决眼下即将社死的情况。
“就是想问一下,这段nc戏份是非拍不可吗?或者不能删减一下吗?”
纪阮余光瞥向不远处还在和经纪人聊的身影,情急之下,语气里尽是争取与为难。
现在蒋厌那么怨恨自己,本来拍这部剧都是逼着他签的,要是再逼着蒋厌拍这种大尺度戏份,他不得恶心到一怒之下将他大卸八块?
顾黎浅突然站起身,欺身半步。
呼吸若有似无地扫过纪阮的脸颊,声音放轻了很多。
“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是怕自己会起反应,还是怕会真的弯了?”
不知怎么的。
明明是关心询问的语气,可纪阮总觉得仿佛听到了一丝玩味。
“你不用担心,这场戏是为了增进程锦和顾年之间的羁绊,删了的话过渡就不够自然了。你放心吧,拍摄过程中不会让你们全部脱光的。”
“而且作为专业演员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不要想太多,把它当成一场戏,好好演完就行了。”
顾黎浅的声音依旧很轻。
刚刚的话还没分辨出什么,接下来的宽慰却让纪阮暂时放下了戒备。
顺着他直接且柔和的话叹了口气,无奈点了点头。
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区。
顾黎浅看着他的背影,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难掩的兴奋,坐回到监视器前,看着屏幕回放里的那张脸。
兴奋的神色愈浓。
他还真是和他那时落笔时想象的程锦一模一样。
摄像机就位。
布好了景之后,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今天最后一场戏在纪阮的心惊胆战中拉开帷幕。
头顶明亮的光线轻抚程锦被锁链囚住的手腕,苍白脆弱的青筋下汩汩流淌着滚烫的血液。
他被顾年那家伙下了药。
浑身如烈火灼烧般难耐。
偏偏西装革履的顾年像捕猎者,衣衫整齐地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狼狈扭捏的媚态,半点儿动摇都没有。
只在他耳边砸下一句,
“这是对你不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