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言躲在厚重的帘子后面,紧紧地攥住帘子边缘,指甲几乎要嵌入布料之中。她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就这样,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无能为力……
她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此事半分,即便是那位真心疼爱着她的祖母。在这偌大的黎府之中,她活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与此同时,她又如刺猬一般浑身带刺地保护着自己那脆弱而敏感的心。
她恨吗?答案自是肯定!她对黎泽可谓是恨之入骨,甚至巴不得他立刻去死才好。相较之下,对于夏姨娘等人,她反倒没有那般深切的怨恨。如果不是黎泽一味地纵容与包庇,那些个下人怎敢如此肆意妄为,眼睁睁地看着她母亲命丧黄泉;而夏姨娘又怎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对她母亲下此毒手?一想到此处,她就连带着将整个黎府之人都一并恨上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几乎要将其撕裂。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握住了她因愤怒而紧握成拳的小手。黎若言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祁承瑾那张满含忧虑之色的面庞。
“怎么了,若言?可是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是做噩梦了?”祁承瑾轻声问道,语气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坚冰。
听到这番关切话语,又看着祁承瑾那关怀的模样,黎若言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痛苦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扑进祁承瑾怀中,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掉落,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陪你。”祁承瑾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道。
一个月后,将军府的李夫人突然递了牌子进宫,她递牌子不是去见后宫的宫妃,而是请求见景佑帝。而之后景佑帝就立马宣了宁亲王,太尉,首辅三个人。
三个人在宫门口碰见对方时。他们对视一眼后,脸上皆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谢玉川与季明栋见到祁承瑾后,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而祁承瑾则微微颔首“嗯,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说罢,三人便一同朝着明政殿走去。
随着距离明政殿越来越近,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踏入殿内,三人只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沉重,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碎茶杯。
正当三人准备向坐在龙椅之上的景佑帝行礼之时,景佑帝却猛地一挥手,带着尚未消散的怒气高声说道:“行了,不用行礼了!你们自己看看吧!”话音未落,他便随手将一卷金黄的圣旨扔向了三人。
由于谢玉川在最前方,那道圣旨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他的手中。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赶忙双手将圣旨递到祁承瑾面前,恭敬地说道:“王爷,请您先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