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道:“听说这里是清节堂,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
那妇人一听就更奇怪了,看了陈浪几眼,心道此人真是冒失,清节堂是寡妇首节的地方,你一个年轻公子哥来这里干嘛?
还好奇,有什么好好奇的?
在看向祝雨真,更是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蒙着面纱,仍旧掩饰不住美貌端庄的气质。
只是目光冰冷,不知是什么来头。
清节堂前来布施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是有的,但没见这样带着个男人来的。
还一副凶巴巴,冷冰冰的模样。
当真是奇怪。
这男人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公子哥,来清节堂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最奇怪的是,旁边一个小丫头的马上竟然坐着程玲这丫头。
这丫头昨夜就不见了踪影,还以为是逃了,堂内做工的都出去寻了半夜也没寻到,都气的半死。
没想到这时候出现了,这思春的浪蹄子,真是可恶,不知羞耻的东西,居然还有脸回来。
妇人恶狠狠的瞪了程玲一眼,但有外人在此,未敢发作。
祝雨真跳下了马,走到妇人面前,道:“程玲是我们救下来的,她受了惊吓,现在想回来,你们不要为难她。”
妇人见祝雨真说话气势压人,迟疑道:“额,是,是......”
但心下却道,等你们走了,老娘再和五嫂子好好教训程玲这丫头不迟。
祝雨真一路上听了程玲的很多八卦,早憋了一肚子气,决心要过来好好查看一番。
于是强硬道:“我们要进去看看,你们不要阻拦!”
妇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双手拦住瞪大了眼睛道:“且慢,这里岂是乱闯的地方,这位小姐要是进去,总该给个说法!”
说着瞅了一眼后面,祝小雪已经将程玲扶了下来,陈浪也跃跃欲试的要跟进来的样子。
妇人紧盯着陈浪没好气道:“男子就更不能进来了,我们余姚的清节堂,上百年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谁听到半句风言风语来着,还请各位自重!”
陈浪心道,此时硬闯,确实不妥,来之前听程玲说了不少清节堂的事。
这里的寡妇极少见外人,连亲人来探亲都只能在门外相见。
有带男孩子的寡妇,男孩子长到七岁就得送出去,从此骨肉分离。
这与监狱有什么区别。
心中恻然,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听说《白鹿原》就是陈忠实看了当地的县志,看到一个小女孩从15岁守寡到白发苍苍的老妇,被立贞节牌坊。震撼之下,愤而写出了《白鹿原》,为的是要把旧社会的愚昧腐朽和罪恶展现给世人。
陈浪感慨之余,知道硬闯不得,因为这里的守节的寡妇们的思想也已经受到荼毒,一时半会是变不过来的。
自己闯进去本来是要做好事的,可能也会弄巧成拙,吃力不讨好。
便道:“雨真,你们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祝雨真点了点头,道:“也好!”
于是也不经那壮妇同意,直接就往里走。
壮妇还想阻拦,却被金花一把推了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慌叫道:“快来人那,快来人那!”
院内的人听到了声音,冲出二十来个男女来。
男的年纪普遍偏大,女的也都是老妇居多。
有几个彪悍的见壮妇被人推倒在地,知道有人闹事,便也吵嚷着上前阻拦。
都被金花一个人全部撂倒在地。
清节堂的人无法,只能看着祝雨真带人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