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看一下,这是公会商量出来的薪资待遇,和福利待遇调整计划。您要是同意的话就要实施~”
刚开始徐来是开心的。
不怕工会提条件,就怕他们成了摆设,不能履行他们应有的职责。
可在看到苏文提的那一系列“要求”之后,徐来的血压升的那叫一个快。
“这就是工会提的意见?”
徐来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随后眼神凶狠的盯着苏文,只要他敢乱说话,徐来就想活吃了他。
苏文又不是傻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大成的他立刻就注意到了徐来的不对劲,瞬间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而换成了。
“这是工人师傅们的一致决定~”
“砰!”
话还没有说完,徐来就发飙了。
“这是他们的决定??你当我傻是不?取消加班工资,延长工作时间至每天12小时,双休变单休,还有这最后一条——计件制。”
“苏文,我是让你做工会会长,不是维持会长,我要你为工人的利益发声,而不是为我赚钱,我缺那点钱吗?”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徐来还真不敢说,可自从得到了 那道圣旨之后,工坊的账面上一直都很宽裕。
且不说恭亲王和醇亲王下的军备订单,就是平常的设备销售,涵成工坊也赚的盆满钵满。甚至以前那些向他们采购设备的洋人们在听说涵成工坊能够生产枪械之后,纷纷再度前来商议合作事宜。
世界上利润最高的贸易是什么?
现在的欧陆最需要什么?
朝廷治下的市场再怎么巨大,在洋人的眼中依旧是“赚穷鬼的钱”,即便市场占有率再高,在他们眼里依旧是不够看的。
可军火不一样啊!
现在的欧陆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军火又多好卖还需要说明吗?
而且徐来生产的枪械质量一点也不输原厂,这也就使得这帮人纷纷转行,做起了二道贩子。
现在挣着洋人钱的徐来真的是不差钱。
可偏偏有些人还就是看不清楚形式,总要逆流而上,和徐来作对。
果然,工贼是不分时代的。
徐来片面的认为是苏文自作主张拟定了这份《计划书》。
可实际上呢,苏文真的是冤枉啊!
“少爷您息怒啊,这份计划书真的是经过工人们一致同意之后才实施的,我这里留着工人们联名的请愿书,您要是再不信的话我领你去车间现场询问如何?”
不用他领,徐来自己就跑到了车间去,挨个和工人们沟通,了解具体的事情。
然后~徐来抑郁了。
苏文说的居然是真的!!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徐来,苏文关心的问到。
可徐来却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依旧双眼无神的迈着丧尸步伐朝着办公室走去,嘴里还不住的说着。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休息时间充足不好吗?现在的待遇不高吗?要是不高的话可以谈的啊~为什么要做这种请愿?”
反复多次之后,苏文才弄明白徐来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却不能为徐来解释这一切。
说到底他现在依旧只是个传声筒,只能带着耳朵和嘴巴,至于脑子~那是个稀罕货,得藏着才行。
他可不会忘了徐来让他当这个委员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没有忘了自己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究竟是谁说了算。
徐来教诲他可是铭记于心,也会坚决执行。因为在蒲夫子的学堂他学到的有限的经验之一,就是“做官不能忘记自己吃的是谁家的饭”,简单点来说就是:学会服从掌握着你前途的那个人的命令。
于是即便他不理解徐来的命令,他也会坚决执行。因为他的上官需要的也只是他去执行,至于苏文自己的想法,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紧接着苏文开始运用起了他在蒲夫子学堂学到的第2项经验——上官思考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扰他,因为他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决定你的命运。当人被打断思路的时候,心情一定不会太好。
所以苏文也默默的关上了门,并且贴心的从保洁那里拿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放在门口。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放心的离去。
可那个牌子能挡住其他人,却挡不住没拿自己当外人的荣成。
这些天荣成整个人可都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单单是工坊扩建的事情就足够他忙一阵子了。
日夜加班的他恨不得一个小时分成两个小时来用,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眼巴巴的看着徐来在一旁偷懒呢?
尤其是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简涵都加入了热火朝天经营当中,徐来这个实际的大掌柜的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徐来,你这家伙又偷懒是不!赶紧的,厂房新建工作还需要你来指导,咱们产线怎么分配···你这是怎么了?”
荣成这才注意到徐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凑近之后他才听清楚徐来说的是什么,然后又从地上捡起了那份被徐来扔掉的《请愿书》,快速浏览一遍之后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你是在因为这个而生气?还是说你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吗?”
这件事情荣成可是知道的,当时苏文在自定情愿书的时候,就曾经询问过他的意见——怎样让工人能够在不损害工厂利益的前提下,能够显着提高自己的收入。
很显然苏文就是想两头都不得罪,想要寻找出一个双赢的办法。
而荣成还真的有。
“你想不明白就对了,因为咱们和工人站的角度不一样,所以你才会有现在的困惑。”
徐来立刻回神,他很不服气荣成说的这些话。
这些苦当年他可是吃过不少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不让自己手下这些人吃同样的苦。
可随着荣成接下来的一句话去直接让他再次陷入了抑郁的情绪。
“咱们考虑的是如何生活,而工人们想的却是怎么样生存下去。挣钱的出发点都不一样,你又怎么能去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