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还多亏那对夫妻的冷漠,兄弟姊妹的逼迫,逼的他早早有了觅食寻物的能力,更长了他藏东西的本领。
当初抄家,自己亲手缝的这特殊腰带锦衣卫嫌弃不已,侥幸躲过查抄,叫自己靠着它,在父兄姊妹亲娘姨娘于大牢中抢夺他食物时,成功保下一条贱命,说来多么可笑啊!
齐暮安讥讽的勾起唇角,穿好衣裳,回到潭边洗了手,转头寻了些气味重的野草野菜,捏揉碾碎擦在身上手上,去除一切气味,确保万无一失了,这才摸黑往回。
齐家得开国太祖特赐丹书铁券,超品国公,地位尊崇,只是到了这一代逐渐没落,为争得从龙之功,齐开投奔皇子却站错了队,因此爵位被夺,阖府被拿,若不是丹书铁券保命,免了黥刑,怕是五家之中结局最惨。
如今侥幸,倒是拿乔,虽人数最少,却自认不与其他四家一般,事事要争个先,歇脚占据的位置还最靠前。
早先见李泽林去了枷锁镣铐,齐开自是忍不住,众人捕鱼之时,暗中催促妻子周静环,拿了姻亲故旧送行时夹带的财货,肉疼的去了泰半,才将自己与大儿齐昊阳去了枷锁镣铐得了自由。
唯一美中不足,浩瀚浩海兄弟二人实不中用,竟是一条鱼也拿不回,又菜又废,闻着营地四处飘散起的香味,望着不远处衙差那边人人啃着肥鱼,齐开一家子止不住吞咽口水。
恰在此时,收拾好的齐暮安踏着夜色归回,闻得动静,抱着肚子吞咽口水的齐家上下齐齐回头。
齐开冷哼一声,“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齐暮安脚步一顿,旋即迈腿继续走到齐家最外围角落坐下。
齐开见他态度,心口发堵,咬牙切齿,“逆子,你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边上齐浩瀚、齐浩海俩庶子见亲爹如此,心里又记恨方才齐暮安不愿帮忙,害得他们空手而归被训,忙凑过来委委屈屈,添油加醋。
“父亲,二哥自来不爱说话,您别生气。”
“父亲莫气,二哥回的晚许是有事,毕竟先前捕鱼,二哥运气不错,得分好几条呢,指不定是想着做熟再送予父亲母亲品尝,这才晚了。”
二人年纪不大,人却狗,心还黑。
一个抚背,一个捶腿,看似好意劝,其实句句带毒。
齐暮安听的挑眉,果就见他那暴躁父亲,顺着俩死崽子的话朝他发飙。
“那鱼呢?逆子我问你,鱼呢?在哪?”
感受着腰间的重量,齐暮安呵一声冷笑,目光射向那两兄弟,声音带着无尽冰冷。
“什么鱼?没有鱼,父亲还是莫要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齐浩瀚,齐浩海二人见齐暮安不认,急了。
“怎么会没有?明明我们都看到了!”
“父亲,他撒谎,他肯定撒谎了。”
比起齐暮安,显见的齐开更相信这俩庶子,见齐暮安不应还狡辩,脑子一热,上去抓起齐暮安领口将其提溜到半空威逼摇晃。
“说,鱼呢?”
齐开身为武将,治家不行,本身文治武功都还不错,行伍出身,力道之大,长年挨饿身量本就没有同龄人高大的齐暮安,在他手里犹如鸿毛轻飘飘。
齐暮安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般窒息,人却不肯认输,眼底闪动着熊熊的火光,傲然迎上亲父威压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