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你看看你们,一家子个个白白胖胖,阖家俱在,无病无灾,还有力气抢我小哥哥的东西,打他骂他屈辱他。
反观我小哥哥,瘦骨伶仃,身量单薄,食不果腹,挨冻受苦,身上衣裳还是我爹给的。
若他这样算克?这样的克请给我来一打!谢谢。
更重要的是,大婶,你既都说我小哥哥克你害你,那你怎地还要抢小哥哥的东西?你难道就不怕因此被克到了吗?那我就想不通了,大婶你这般岂不是自相矛盾?”
“哈哈哈……”
闻讯而来看戏围观的陈山,实在忍不住朝朝口中的自相矛盾,不由大笑出声。
小丫头好生犀利直白!
周围之人听着品着,好像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一个个跟着指指点点。
周静环实觉无地自容,凑在丈夫跟前跺脚甩帕。
可惜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不是齐开痴迷爱重的卿卿了,有大好美妾的齐开恨毒了鬼子孽障,更厌给他生了孽障的周静环没脑子。
齐开看也不看造作的周静环,双拳捏的咔咔响,怒目瞪向李泽林咬牙切齿。
“李探花好兴致,自家府里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有功夫闲心多管闲事,可知狗拿耗子?此乃我齐开家事,还望李探花自重。”
欺负她爹?朝朝愤怒,“路不平有人踩,你不服?”
李泽林得女维护,笑眯眼,揉了揉女儿毛茸茸脑袋,毫无心虚惧色,朝着齐开拱手挑眉。
“齐公此言差矣,今日这朝可不是齐公家事,我家朝朝早已言明,令郎靠自己本事挣饭,眼下二位要夺的乃是在下予令郎的衣物,乃令郎这一路都愿为我驱使鞍前马后所挣,如今极北未至,交易未成,衣还乃我衣,堂堂齐公,竟要不认了吗?”
“谁要夺你衣。”
“那感情好。”
李泽林等着就是对方这句话,果断朝齐开一拱手,回头看向一旁的齐暮安呵斥道。
“听见没小子,你亲爹都认了,你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收拾,替我鞍前马后去。”
齐开愕然,不可置信李泽林的厚脸皮。
齐暮安也跟着一愣,不可思议。
瞧见朝朝连连背着众人同自己挤眉弄眼,他蓦地醒悟,心里冰寒乍暖,心脏乱跳,眼底迸发出欣喜。
连忙正色朝一脸黑气的父母鞠了一躬,丢下句,“父亲,母亲,儿子去了。”,捡起地上散乱的柴火,大步跟上前头拽着女儿离去的李泽林,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正主走了,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只是离开前的摇头晃脑,背后的打量,窃窃私语,无一不让齐家上下如芒在背。
齐开眸色深沉,看到孽障急不可耐离去背影,唇边噙着冷笑,“孽障,但愿你永不回来……”
边上周静环见状,不由瑟缩身体,下意识搂紧身边大儿汲取温暖。
而这些齐暮安一点也不知,头一次被人维护,这种感觉酸酸涨涨又甜又涩,不可思议中满是迷茫。
跟在父女身后,他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唯那不自觉咧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