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干看热闹的人,包括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马婶子一众,心中各自有秤,嘀嘀咕咕议论开。
有同情的齐暮安的,就有惧怕他鬼子名声的;
有觉得齐家没错的,也有觉着李家胆大的;
绝大多数的人虽事不关己,却也不是坏人,毕竟人心肉长,是非黑白,有看不过眼的就出来劝了,比如马放。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一个军屯的袍泽,和气生财嘛。这样,今个我来做个和事佬,齐开,你家儿多,也不喜此子;而我兄弟只一独女,俩娃好好的少时情谊又被你妻败坏,女儿家多精贵,你便将这孩子赔给人家,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知道齐暮安过的是啥日子的人也跟着劝。
“是啦是啦,齐家的这是好事,大家一个军屯的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才是正经。”
“亲父子,哪有隔夜仇。”,赶紧放这可怜孩子一条生路吧。
“齐兄弟,你们家反正怕被克,叫他走了,你们一家也安稳不是。”,赶紧的走,也免得住在自家附近,将来克到自家怎么办?
七嘴八舌里都是这样一面倒的劝,逼的齐开进退不得。
加上身后一众妾室儿女眼巴巴看来,俱都巴不得齐暮安尽快滚蛋,心里也巴不得逆子去死,却不想背负道义指责的齐开便不再拿乔,借驴下坡。
“好,既然李兄不怕不嫌,我齐开也不枉做坏人,只是今日丑话我说在前,此子出得此门,从今往后与我齐家上下再无干系,我齐开也绝不接受将来李兄受不了他的凶煞退货上门,如此,你也愿?”
“那是自然。”,李泽林欣然点头,还趁热打铁,“我愿奉上纹银百两为聘,以全此子孝道,从此以后,此子与齐家上下再无干系,若是同意,我们这便去军备所转此子关系,开具文书,如何?”
“可。”
齐开大手一挥,算是定下了齐暮安未来的路,也亲手斩断了父子的缘分。
自此事了,各自散去,马放领着双方往军备所去。
齐暮安一直都被朝朝紧紧牵着,在军备所亲眼看着父母签下文书,看着李叔将朝朝给的银票买断己身,这一刻,他只觉身心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束缚了他十二年的枷锁此朝俱断,齐暮安眼中隐隐泛着水光。
李泽林见状,哪怕不喜狼崽,还是叹了声,别别扭扭安慰。
“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磨难琢人,千帆过尽皆坦途,人呢最要紧的是朝前看。”
齐暮安一抹眼角湿润,重重点头,“是,岳父,儿知。”
“哎,不是!”,一声岳父,叫的李泽林差点升天,急忙吼道。
“小子,这事我得跟你好好说清楚啊。你乃余军不成丁,充入军户,户籍所限,轻易无法擅动,这也是当初分配时,你无法与我们一道的原因。
今日为能彻底救你于水火,我只能出此下策,所谓入赘,不过权宜之计,实则我也并不是全为你,只为我家乖宝名声所计,救你只是顺带,所以你懂的吧?”
齐暮安可乖巧了,老实点头。
李泽林老怀安慰,难得好心情的一副好长辈模样,轻拍狼崽子肩头。
“好好好,你懂就好,男儿志在四方,叔知道,是个男儿都介意为赘,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放心,叔绝不勉强为难你,等回头你成丁了,我们再想法子平了此事,到时候还你自由。”
齐暮安依旧乖巧点头,朝着李泽林恭敬的长身一揖。
“暮安谢岳父点拨,岳父放心,我不介意,也一点不勉强,承蒙岳父不弃,暮安定会对朝朝一辈子好,她命乃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