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小小一只,还怪沉的,马放夹了一路累了,走完伤员密集的医帐,跨过一个小校场,马放将人放下,指着迎面一排屋子中的一间道。
“快,人就在那间屋里。”
朝朝一听,嗖一下就冲向马放手指的屋子,掀帘进门,看到炕上趴伏一动不动的人,朝朝眼泪咻一下掉落。
“爹!”
一声惊恐无助的爹石破惊天,叫迷迷糊糊中的李泽林一惊,顾不上伤痛猛然起身,就看到自家宝贝眼泪吧嗒吧嗒朝自己跑来。
女儿的眼泪如锤,一下下砸在心里痛煞他也,李泽林手足无措。
“宝,宝,你这是怎么啦?乖,别,别哭啊!”
朝朝见亲爹活着,还能说话,心下一松,可看到亲爹后背还插着的箭矢,跟着他身体的幅度而动,崽心痛不已,嚎嚎关切。
“哇,爹啊爹,你痛不痛?”
女儿都这样了,那必须不痛啊,李泽林强打精神,咬牙摇头。
不想才一动,扯动背后伤口,李泽林顿时痛白了脸,朝朝色变:“爹你别动,快趴下。”
小心翼翼安顿好爹趴好,再看背上那碍眼的箭,朝朝眼泪又来。
“可恶,大夫呢,大夫在哪?我爹都这样了,为什么没有人给他做手术?”
焦急声传出,外头紧跟而来的马放夫妻唬了大跳,听是寻医,恰见一眼熟衣裳的小伙经过,夫妻俩齐齐出手,拽着小伙就往里推,边推马婶子还边扯着脖子喊。
“丫头别急昂,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声音落,门帘掀,身穿医徒服饰的小伙被推入内,朝朝顾不上多问,出于对马家夫妻的信任,朝朝一抹泪,冲上来抓着小伙的胳膊就往亲爹身边带。
“大夫快,救我爹啊,快。”
被强扯到病患跟前的小伙反应过来,连连苦笑告饶。
“哎哎,小姑娘,小姑娘!在下乃是医徒,并未出师,只会抓药,处理些简单的金匮之伤,这位兄弟所中箭矢带着倒钩,入肉三分,不是在下轻易能取,关乎性命,在下可不敢妄为。”
朝朝急的追问,“那可以治疗的大夫呢?人在哪?总不能放着我爹不管吧?”
“小姑娘息怒,并不是不管,实在是,唉!咱们隘口只有两名医官,大战过后隘口死伤无数,受伤者众,许多兄弟之伤都比姑娘父亲严重,两位医官自是先顾着抢救伤重病患,并不是不管。”
“可你都说,受伤者众,我爹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不行,医官在哪?我找他去。”
自己的爹自己保,心忧之下,朝朝转身就往外跑,齐暮安见状跟随,不想一掀门帘,朝朝迎头撞上一堵‘墙’。
朝朝哎呦一声,眼看要倒,被身后齐暮安一把扶住。
心急如焚的朝朝红着眼,揉着额,嘴里气,“谁啊?”
‘墙’却突然出声:“娃娃,别去了,老夫就是大夫,老夫来看看。”
朝朝讶然,“你是大夫?”
急迫的抬眼看去,见来人满脸血污,正是跟了他们一路的老者,朝朝与齐暮安双双错愕,语气不信。
老者一僵,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证明自己。
毕竟从来都是别个拜他求他,千恩万谢他救命,还没遇到过眼下这般情况,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