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宾国老皇帝不是已经将白樱许给岩柏做太子妃了吗?李鸿灿这是横刀夺爱。”
雪云鹤将碗筷摆好,淡然一声,“白樱是被许给了岩柏做太子妃。奈何,她心中爱的一直是李鸿灿。
况且,羽国可比岩国强大许多。李鸿灿盛名已久,此番他将白樱拉入局,趁势夺取陈国的城池,想必宾国老皇帝又看到了机遇,改变了主意。目前已经将白樱封为了皇太女。”
陈琬琰一诧,“白樱既已被封为皇太女,又怎能做羽国太子妃?她这是要以国为嫁吗?”
陈琬琰觉得极不可思议。
雪云鹤倒是能理解,“李鸿灿娶白樱,封为她樱夫人,并不随他到羽国做太子妃。若是白樱继承皇位,那么将来他们的子嗣也只能继承宾国的皇位。天下乱势,皆为利益。”
陈琬琰轻呵一声,“敢情李鸿灿只是做宾国的便宜女婿,宾国老皇帝可真想得开。”
雪云鹤也是一笑,“宾国老皇帝这么做也是无奈,谁叫白樱公主强势,举国之兵都握在她手中。其他的皇子懦弱无能,不及白樱十分之一。宾国若想在这乱世中占有一席之地,便只能靠白樱。”
陈琬琰点头,“上次白樱公主在柳城断了一臂,李鸿灿肯娶她为夫人,是不是也是心生愧疚?毕竟白樱如此骄傲。”
雪云鹤摇头,“白樱的断臂接好了,是李鸿灿用镇国之宝‘续魂珠’帮她恢复了伤势。李鸿灿是愧疚,所以将夺下的陈国三城做为聘礼,直接划到宾国版图。”
陈琬琰眯了眯眼,“若是如此,那他还执意要娶白樱,究竟是为什么?宾国虽然靠海,但国力似乎比庸国还弱,除了白樱公主威名远扬,宾国似乎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优势了。”
雪云鹤眼眸一深,“除了白樱,宾国还有两个最大的优势。”
陈琬琰一惊,“是什么?”
“海军和地形优势。宾国靠海,是去往瀛洲仙山的必经之路,秋葵城是宾国最大的海城,只有在秋葵城才能找到去瀛洲的船只。而且,宾国有着最强大的海军,就驻扎在秋葵城。李鸿灿想要这天下,这股强大的海军必须掌在自己手中。那么他与宾国的结盟,就必须牢不可破。”
“所以他就把自己卖了。”陈琬琰讥刺一声。
雪云鹤双眸暗沉,“李鸿灿心机极深,永远不要小看他。为了达到目地,他是绝对能忍这世间不能忍之事。”
陈琬琰转眸看着雪云鹤,想起他与李鸿灿竟是亲兄弟,他的实力不是不及李鸿灿,只是没那么狠心罢了。
“此番李鸿灿与白樱成婚,那岩国会是如何反应?岩柏会受得了吗?他是因为白樱才被封为的岩国太子,若是此婚事吹了,岩柏要如何自处?你可有他的消息?”
雪云鹤叹息一声,“此件事自然对岩柏打击极大,但他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如今岩国与宾国算是彻底翻脸,岩柏已经去了柳城见青鸢和青辙……”
陈琬琰一惊,“岩柏是想再次与青国联盟。如今我六姐被赐给青国陈王世子,我父皇也忙不迭把嫁妆送过来,算是死心塌地要与青国结盟。若岩国再加进来,那这三国便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天下三分,只有陈燮算是最势单力薄。”
雪云鹤淡淡一声,“陈国不得人心,早晚要被吞噬。”
陈琬琰点头,“李鸿灿娶白樱,两国兵力明正言顺合二为一,下一步恐怕就要对陈燮展开攻势。岩柏肯定会说服青鸢姐姐和青辙不要固守城池,肯定也会对陈国觊觎。陈国要完了。”
“嗖……”地一声,一个乌黑的东西刺破窗棂直接朝陈琬琰飞来,她一惊。雪云鹤猿臂一伸直接将东西抓住。
“是李鸿灿的骨扇。”陈琬琰皱眉,“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他截住我,我以此抵了大哥的赌债。如今他是寻到这里来了。”
陈琬琰说着,伸手从雪云鹤手里夺过骨扇就奔出去。
果然,李鸿灿就站在湖边。
陈琬琰手握着骨扇,“羽太子这是何意?”
李鸿灿独自一个站在湖边,锦衣飘飘,“你大哥的赌债清了。本太子送出的东西,可没有这样收回的。”
陈琬琰见他脸色极差,抿了抿嘴,“羽太子马上就要大婚了,还在这里踯躅,白樱公主不生气?”
李鸿灿冷哼一声,广袖一抛,一个大红的请柬便朝着陈琬琰飞来,她不得不接。
“本太子的婚宴,七公主必须到。否则,你大哥的赌债永远也还不清。”
陈琬琰气的一吼,“你方才还说我大哥赌债已还清,如今又要威胁,李鸿灿,你到底还算不算个男人?说话就如同放屁。”
李鸿灿黑目沉沉地看着她,“你若来,你大哥赌债便算清。你敢不来,信不信我把庸国的皇宫给拆了。你父皇胆敢与青国结盟,这笔账,我还未跟他算呢!”
陈琬琰咬了咬牙,“李鸿灿,有你这样邀请人参加婚礼的吗?威逼加利诱,太可恶了。你有本事,就把庸国给灭了,那里根本不是我的家,我也不稀罕。”
李鸿灿也是狠狠一声,“放心,庸国已在本太子囊中,就让你父皇再恣意一回,到时候看青国是否能够救他?”
陈琬琰跺脚,冲他大吼,“李鸿灿,你太可恶了。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这可不是对即将大婚之人的祝福,李鸿灿似乎也根本不在乎,他冷目看着陈琬琰身后的雪云鹤。
“本太子大婚,不知皇兄要送我什么礼物?瀛洲仙山的尊主,可不能小气了。”
雪云鹤冷冷一声,“本尊能去赴宴,便是给宾国面子。”
“我要的可是皇兄给我的礼物,既然你如此吝啬,那我便自取这碧湖金荷种子做为贺礼吧!”
李鸿灿说着,广袖一甩,一股强势的内力便冲破结界直接打入湖底,雪云鹤大惊,掠身而去,“李鸿灿,你敢!”
“呯……”地一声巨响,湖面炸裂开来,湖中金荷东倒西歪,李鸿灿趁势飞身而起直入湖水。
雪云鹤一撑挥出,没能拦住他,只得也入湖水。
陈琬琰跑到木廊,见湖水像煮沸了一般,咕咕冒着泡泡,看来二人在湖底也在搏斗。
陈琬琰跺脚,李鸿灿在干什么?这金荷与绮罗命性相连,他要挖荷种,为不是要绮罗的命吗?
片刻,‘哗啦’一声,李鸿灿手里果真攥着一粒金荷的种子跃出水面,雪云鹤随即而出,青凤剑直指李鸿灿。
李鸿灿却意味十足地看了陈琬琰一眼,“一定要去。”他冲着陈琬琰一声,根本不避雪云鹤的长剑,长剑刺穿他的肩头,让雪云鹤也是吃了一惊。
鲜红的血滴入湖中,李鸿灿保持着身形不动,他目光受伤般地看着雪云鹤,“我就要成婚了,娶的不是绮罗,我要一颗金荷的种子怎么了?比不得皇兄,能守着这一湖的金荷,守着她,岁月幽长,你可以随心所欲。”
雪云鹤眉心一皱,他从未在李鸿灿眼中看到过受伤,他总是那么强势。他将青凤一拔,“你走吧!”
李鸿灿却看向陈琬琰,“你还未看清吗?他的心中也只有绮罗,你傻傻地跟在他身边干什么?他永远也不会将你放在心上,没有心的人,怎么还可能爱上别的人。”
李鸿灿说着,身形慢慢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可他的话,却在陈琬来心中掀起巨浪。
她望着满湖生机勃勃地金荷,觉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她住在这里做什么?不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