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海水,是淡水,还是活水,她在水中身子不由自主往下坠去。
陈琬琰曾在湖水中能够自由呼吸,所以她并不惧水,游上去,想去再次打开暗门。可是她拼尽了全力,也无法将暗门打开。可水下面的吸力越来越大,她身不由已往下坠,直到哗啦一声,她从水中掉下来,重重地摔在一片银白的沙滩上。
陈琬琰赶紧爬起来,诡异地看着这个地方。
这是个沙滩,旁边是一个宽阔的山洞,水像在上面飘着一样,下面并没有水,还非常干燥,她呼吸不受任何影响。她是万万没想到,白樱的寝宫下面,竟然是如此诡异地一个地方。
无奈,喘息着定定神,她只得往山洞内走去。
山洞极大,里面竟布置的比白樱的寝宫还奢华,吃喝所用一应俱全。
洞壁上嵌着夜明珠,洞内一切纤细毕露。
在洞的深处,突然发出一缕亮光。
陈琬琰想没想就往洞的深处走去,随后诧然地看到一股清泉,咕咕的泉眼,清澈的泉水,里面长着一棵巨大的金莲。金荷绽露,透着耀眼的光华。清泉里飘着一个玉棺,陈琬琰觉得这个玉棺极熟悉。
她慢慢走到清泉边,看到玉棺里的人,陈琬琰闭了闭眼。
是绮罗。
果然是李鸿灿将绮罗劫来的,没想,他竟明目张胆将绮罗安置在这么一个绝秘的地方,就在白樱的眼皮子底下。若不是机缘巧合,她根本无法想象绮罗会在这里。
即便是雪云鹤,即便手眼通天,也绝不可能找到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血的缘故,绮罗美的如同睡着了一般,比上次在金荷木屋时看到更加有灵性。陈琬琰突然意识到,李鸿灿将她和绮罗关在一起,不会也是想将她囚禁在这里吧?
如此一想,陈琬琰便四处找机关,既然水上面的暗门打不开,那肯定还会有别的机关。
可她将整个洞壁都摸遍了,也没找到任何的机关。
陈琬琰泄气地坐在沙滩上,她有些担心青辙。肖千焱肯定是岩柏安排进来的,明目张胆刺杀李鸿灿,而青辙呢?在肖千焱攻来之前,青辙哪里去了?他不可能独自离开。
以青辙之能,肖千焱若想杀他,也绝不会那么容易。若有动静,李鸿灿早会察觉,根本不会等肖千焱靠近寝宫攻来还未知。
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琬琰想的脑袋都疼了,她烦躁地揉了揉脸子,直接将身子一撂就躺倒在沙滩上。
她细细想着来到云中岛上发生的事,不想周围空气一阵波动,她竟然像入了梦魇,手脚竟然一动都不能动了。
一个漂亮的女子从山洞内慢慢走出来。
陈琬琰一下子睁大眼。
竟是绮罗。
她的身体却不是真实的,虚浮在空中,身影也比较淡,眉宇间带着沉郁。
她淡淡地冲着陈琬琰一笑,“七公主,你来了,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陈琬琰眼一眨,竟然全身都能动了,她一骨碌站起来,面对面对着绮罗,“你,你真的是绮罗?你,你现在能随意走动了?”
绮罗摇摇头,”只是一缕灵识罢了,我只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
陈琬琰点点头,“是李鸿灿将你劫到这里来的?你可知,雪云鹤在湖边种满了金荷以续你灵识......他守了你很多年。”
绮罗颔首,“我知道,他为我,做了能做的一切。”
“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雪云鹤说,是李鸿灿杀了你......”
绮罗微微一笑,“七公主想知道当年的事?”
陈琬琰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心比较重罢了。”
“你喜欢雪云鹤?”
陈琬琰身子一紧,乌目闪烁几下,“谈不上喜欢,只是比较信任......我的血养过你灵识,想必对于我有不死心,你也是知道了。现在天下大乱,本来雪云鹤拜我表哥裴俊宇所托,要将我带往瀛洲仙山的,可是我,不想逃避,想要滞留人间。我不信,这天下纷乱真是因我而起,若是天下能现明主,我甘愿守护。我不做萧温宁,只想做自己。”
“原来真是天意。”绮罗轻轻一声,“天下明主只会是雪云鹤,可李鸿灿却是他致命的宿敌,若是他还如当年那般优柔寡断,天下便会因他而更加漫长地陷入生灵涂炭。”
陈琬琰似听出她话里有话,便疑惑地问,“绮罗小姐此话究竟是何意?”
绮罗便看向她,“十年前,我师傅曾问天卜卦,探问雪云鹤和李鸿灿的命途,卦象显示,‘不死心’会现世,雪云鹤会是天下明主,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李鸿灿。李鸿灿与他是双生子,命性同样强势,可是他却是黑煞之星。若是雪云鹤不能将其铲除,便会令天下百姓更加陷入长期混乱。”
陈琬琰一下子蹙起眉心,“可是雪云鹤云淡风轻,并无争霸天下之心。若让他除掉李鸿灿,并不那么容易。虽然他信誓旦旦说,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可他心性仁厚,始终对李鸿灿网开一面,并未痛下杀手。”
“因为还缺少一个契机。”
陈琬琰问,“缺少一个怎样的契机?”
绮罗微微一笑,“那个契机已经出现,便是七公主你啊!”
陈琬琰有点糊涂了,“绮罗小姐这是何意?”
绮罗飘浮着身子围着陈琬琰走了一圈,“我与雪云鹤和李鸿灿一块儿长大,师傅将我许给了雪云鹤,可我心里知道,他只当我是妹妹,并无儿女私情。他不过是遵着师傅的命令,不敢违背罢了。李鸿灿对我爱之深切,可惜,师傅必须催化他的黑煞之命,所以处处违背他的心意。”
陈琬琰叹息一声,“真可怜,原来生来就是要做那磨刀石,用来磨练雪云鹤的。”
随后陈琬琰趣味地看着绮罗,“能告诉我,你究竟喜欢的是谁吗?”
绮罗慢慢低下头,她飘浮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在陈琬琰面前消失不见。
“喂,绮罗。”
陈琬琰赶紧跑到山洞深处,看到巨大的金荷光芒明显黯淡下去,她走过去看向玉棺,见绮罗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里面,仿若方才的谈话就像一场梦一般。
她究竟爱的是谁?
陈琬琰似乎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