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鹤是黑着脸回到羽皇宫。
岩柏为了得到他的帮助,竟然不惜戳他的痛处,多年友情怕就此断裂。
陈琬琰也没想到,岩柏如今竟变成这样。
看雪云鹤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站在窗前,蹙着眉心,沉默的如同一座山。陈琬琰坐在罗汉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并没有劝。
安公公有些不安,磨蹭到陈琬琰身边,轻声问,“七公主,皇上这是怎么了?你们此次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陈琬琰目光一闪,“公公,我们出去吧!让皇上独自静一静。“说完,她跳下罗汉榻就往外走。
安公公叹息一声,随在陈琬琰身后也走出御书房。
陈琬琰刚跨出御书房,就看到齐嫣穿着一身素衣,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身后带着七八个宫女慢腾腾走来。
她端着架子,一派威严,不苟言笑。
陈琬琰心里一笑,觉得这齐嫣越来越不像公主,倒真像皇后了。
她摇晃着身子,冲着齐嫣一礼,“见过永平公主,公主吉祥。”
齐嫣根本就没搭理她,目不转睛地踏上台阶,从陈琬琰面前走过,她走到安公公面前,轻轻一声。
“公公,不知皇上现在可在御书房?”
安公公瞟了陈琬琰一眼,只得赔着笑脸,冲着齐嫣拱了拱手,“回永平公主的话,皇上现在就在御书房。只是,皇上心情不佳,将老奴和七公主都赶了出来。永平公主若有事的话,还请改日再来,别触皇上霉头。”
齐嫣低声笑了笑,“无妨,他是皇兄,自然不会对我怎样。况且,我确实有急事找他。”
说完,齐嫣竟然上前直接伸手去推御书房的门。
安公公吓得急忙跑过去,“永平公主千万不可……”
安公公话还未落,御书房房门一响,齐嫣惊叫一声,竟然是被里面传来的一股大力推着踉跄退后好几步。
“永平公主……”
宫女们惊叫着涌过去,手忙脚乱扶住齐嫣。
齐嫣脸色难看,一把就打掉宫女的手,她胸口起伏,尽量保持平静地冲着御书房内道。
“永平求见皇兄,有要事禀奏。”
御书房内静悄悄。
雪云鹤连个声都没发,明显的不想见。
齐嫣咬了咬唇,提着裙子就跪在御书房外,“皇兄,八月中秋就要到了,往年宫里都要举行赏菊宴,三品以上文武百官都要携家眷参席。皇兄继位三年,赏菊宴再未举行,百官已有怨言。今年永平斗胆想恳请皇兄允许永平操持赏菊宴。”
御书房内,雪云鹤不知在想什么,听到齐嫣的恳求依旧不发一声。
安公公却皱了皱眉,往年的赏菊宴,都是皇后或其他得宠的嫔妃操持。虽然皇上还未立后,但永平公主这么急着操持赏菊宴,的确有些不妥。
“朕允了。”
许久,雪云鹤的声音才从御书房内低沉地传出来。
齐嫣大喜过狂,冲着御书房叩首谢恩。
然后她站起身,昂首挺胸,有些得意地扭头看向陈琬琰。
见她正百无聊赖地扒在御书房廊沿旁的白玉栏杆上,对于她恳求操持赏菊宴的事,竟没任何反应。
齐嫣心头有些气,她处心积虑做的事情,为什么她总是不在乎?
她端着架子慢慢走到陈琬琰面前,“想必七公主没有参加过中秋赏菊宴吧?”
齐嫣故意这么说,她心知道,她从小就被关在‘聚仙楼’,别说参加中秋宴会,恐怕连菊花酒和月饼都吃不到。
陈琬琰扭过头,冲着齐嫣一笑,“今年永平公主操持赏菊宴,我不就能参加了?”
齐嫣一笑,“能参加赏菊宴的可都是朝中文武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恐怕七公主还不够资格。”
“哦,我这御前贴身侍卫都不够格吗?”
齐嫣嗤笑一声,“七公主以为小小侍卫就能参加赏菊宴?你果然很无知。”
陈琬琰轻轻勾了勾唇,“那我去问问皇上他够不够格?”
陈琬琰说着,走过去两手一推御书房的门,人直接就跨进去。
齐嫣脸一白。
她身后的宫女们都瞪大眼,永平公主都进不去御书房,没想这个七公主竟然没经皇上允许,堂而皇之进入。安公公拦都没敢拦。
她们齐刷刷看向齐嫣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齐嫣气的将手中的佛珠狠狠攥在手里,心里恨声道:陈琬琰,咱们走着瞧。
她气的大袖一甩,怒气冲冲走下台阶。
陈琬琰进了御书房,见雪云鹤已经坐在御案前批改奏折,看来他已平复下心情。
她慢腾腾走过去,“齐嫣要操持赏菊宴,你答应的倒爽快,不怕她有什么算计?”
雪云鹤冷哼一声,“我还真怕她不动歪脑筋算计呢!没有把柄,如何将她赶出宫?”
陈琬琰莞尔,拿过一本书又坐到罗汉榻上,“可惜,我没资格参加,真想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雪云鹤慢慢抬起眼,“在这个宫里,谁能拦得住你?赏菊宴,羽国宫中确实有这个习俗,只是我不喜热闹,也懒得应付,便停了三年。没想齐嫣今年竟主动提及,本王也好奇,她究竟想在赏菊宴上做什么?”
“皇上若是封我个三品官,我就能名正言顺参加了。”陈琬琰眨着眼,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雪云鹤有些好笑地放下御笔,站起身,走到陈琬琰面前,温柔一声,“如此也好,这个御前侍卫之职确实也委屈你了。”
说着,雪云鹤伸出手,竟然将她头顶的玉冠拿了下来。
陈琬琰一头青丝顺滑而下。
陈琬琰大惊,“你干什么?”她急忙去摸自己的脑袋。
雪云鹤意味一声,“从今后,便直接换女装吧!尚宫局已经将你的衣裙都做好了,从今后,你就是庸国七公主,是我羽国的贵宾。不是三品官,胜似三品官。任何宫宴你都有资格参加。”
“我不,我就喜欢做你的侍卫,我已经习惯穿男装,不想再换成女装了。”陈琬琰说着,伸手就去够雪云鹤手中的玉冠。
雪云鹤根本就不想再还给她,“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陈琬琰一怔,定定地看着他,“为何?”
雪云鹤眉眼一深,低下头,“我的身边需要女人,而你正合适。”
“雪云鹤,你究竟什么意思?”陈琬琰皱眉。
雪云鹤叹息一声,牵住她的手,将她牵到御案前,指着御案上那厚厚一叠奏折道。
“随便拿一本看看。”
陈琬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拿过一本,打开,翻看,突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