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灿也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为公主冲锋陷阵,夺下岩国半壁江山,公主想要的,李鸿灿同样能给。”
白樱哼哼两声,满目不屑,“你是有讥讽我吗?李鸿灿早被先皇贬为庶民,如丧家之犬,他还有什么能力帮我?”
陈琬琰疑惑地皱了皱眉,难道李鸿灿没与她讲清楚吗?
瞧着白樱此刻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与李鸿灿协商好。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公主何必匆忙赶回去?天下皆知,公主已嫁于李鸿灿,也算是皇家儿媳,中秋团圆,公主不差这一天。明晚赏菊宴,羽国三品以上朝臣皆参加,公主不想与他们见见吗?”
白樱丝毫不为所动,她仰起脸,冷竣的目光扫着身边的宫墙绿瓦,冷冷一声。
“这里永远不是我的家,中秋团圆,本公主自然要与自己的臣民在一起。告辞!”
白樱说着,再不留恋,转身跨步就走。
“公主慢走,保重!”陈琬琰轻轻一声。
陈琬琰见白樱远走,叹息一声,转身,突然就看到李鸿灿抱着肩正懒洋洋地倚在拐角宫墙。
她吓一跳,“人都已经走了,你才现身,究竟什么意思?昨夜你并未与白樱说清楚吗?你会带着‘飞羽骑’替她解围。”
李鸿灿俊眉一挑,“谁说我会替她解围?我为她,能做的都做的,她想要的,我也给了。守不住,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陈琬琰嗤笑,“你可真无情,大难临头,你倒甩得干净。”
李鸿灿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笺扔给陈琬琰,“这是她昨日给我的。”
陈琬琰不明所以,接过纸笺一看,大吃一惊。
竟然是休书。
她仔仔细细看过,竟然是白樱写给李鸿灿的休书。
她瞠目结舌,“白樱为何要如此做?她来羽国不是寻求帮助的吗?写了休书给你,羽国还有何理由帮她?她不会那么傻,是不是你逼迫她的?”
李鸿灿眯了眯眼,晃动了下身子,“你觉得以我目前的身份,对她还有用吗?她自认为,即便没有我,天大的利益面前,羽国也会与她合作的。”
陈琬琰脸一板,“可是,雪云鹤拒绝了。”
李鸿灿瞅着白樱消失的方向,“昨晚,她一夜未眠,想必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羽国的中秋赏菊宴,都不屑参加。”
陈琬琰细思,“难怪她今日如此痛快就愿意将陈国五城交于庸国,没有陈国五城,宾国就能守住岩国土地,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鸿灿凉凉一笑,接口道,“她想明白了,却向羽国提条件,有点奇怪啊!”
“不提才是明智,这样羽国永远都欠她一个人情。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写休书给你?”
陈琬琰说着,将休书又抛给他。
李鸿灿将休书握在掌中,“因为她永远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有放我自由,解开我与她之间的牵绊,我才有可能帮她。”
陈琬琰不解。
李鸿灿眸光一闪,转身就走,而他的声音却飘过来。
“因为她与我是一种人,做盟友,比做夫妻更值得对方信任。这一纸休书,才能换来我的鼎力相助。”
陈琬琰似乎明白了。
她叹息一声,慢慢跟在他身后,“原来婚姻与你们如同儿戏,你这是决定要帮她了。”
李鸿灿突然顿住脚,转身。
陈琬琰差点撞到他身上,急忙退后一步。
李鸿灿双目深深地看着她,“是真心要嫁给他的吗?还是让你觉得,这世上只有他才能护住你?”
陈琬琰一怔,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没犹豫就答道,“心甘情愿。若是这种方式能让我与他永远在一起,我也是极乐意的。你知道,即便不用婚嫁,只要他不弃,我也会与他生死相随。”
李鸿灿合下双目,声音冷的如冰,“他就值得你这么信任?”
陈琬琰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觉有那么一刹那,他全身都透着一抹失落。像是失去了心爱的宝贝一样,有点万念俱灰。
“李鸿灿,这个世上能真心对我的人不多了,雪云鹤值得托付。”
“既然这是你所愿,那便如你所愿。”他轻轻一声。
说完,他寡情地继续往前走。
有点懒散的姿态,简单的蓝袍无风自动,没有了之前的傲娇和傲慢,此刻倒透着一股洒脱。倒有了与雪云鹤相似的气韵。
陈琬琰叹了口气,抬脚正要走。
李鸿灿突然又转身,双目深深地看着陈琬琰。
“当初,我兵压庸国皇城,逼你父皇献出你,自始至终,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为我父皇求药,不过是个借口。”
陈琬琰乌目黑沉,“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可笑?你伤害我的时候还少吗?”
李鸿灿叹息一声,温柔的眼眸一闪,什么也不再说,转身继续走,走得孤绝又冷漠。
陈琬琰这次却没有跟上,她目光闪闪地瞪着李鸿灿,他方才的话,她其实听明白了。
当初他那么恶劣,将她关在笼子里招摇过市,着实让她恨的牙痒痒。如今他又说出这番话,让她情何以堪?
“李鸿灿,你将我关在逍遥境三年又是为何?”
李鸿灿没回头,声一冷,“那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吗?你知道岩柏那次宁肯牺牲掉肖千焱,宁肯毁掉云中岛又是为何?就是为得到你!他对你始终不死心。”
陈琬琰心头一震。
她杵在原地抬不动步子。
直到李鸿灿身影消失在宫墙瓦角,她再没有勇气跟上去。若是李鸿灿之前种种的行为,不是伤害她,而是保护,那她……
“七公主,为何杵在这里?”
陈琬琰急忙回头,就看到齐嫣带着一众宫女似是刚从宫外回来。宫女手里都托着红漆托盘。
陈琬琰赶紧回神。
“方才陛下让我送白樱公主出宫,想到了些事情,便出了神。让永平公主见笑。”
齐嫣眸光一闪,昨日白樱来羽皇宫,她是知道的。本想着,若是她依旧缠着李鸿灿,她便想法子除掉她,没想,这么快就走了。
“白樱公主此番前来究竟有什么事啊?是来找李鸿灿的?”
齐嫣脸上立马堆满笑,状似无意试探陈琬琰口风。
陈琬琰勾了勾唇,“自然是来找李鸿灿的,人家夫妻间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陈琬琰说着,指着宫女手中的托盘。
“永平公主这是到宫外采买物品了?我闻到了桂花糕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