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时间不多了。”
周丽红咬了咬,‘啪’的一声,落子。
她闭了闭眼,喘息着,仿若这一子耗尽了她所有心血似的。
陈琬琰听到落子声,放下笔,直接走到棋盘前,弯腰,捻起一子又随意落下。
她轻轻一笑,“周小姐,你要加油了。”
“我还没输!”周丽红抬起头狠狠瞪着陈琬琰冰冷一声。
陈琬琰闲闲伸了个懒腰,“我可没说周小姐会输,我只想说,你只有两步棋可走。”
说完,陈琬琰转身就走向陈雪。
陈雪见她来了,急忙往旁边一闪。
她画的是一幅墨菊图,画功精湛,当属上品。
陈雪瞟了瞟沙漏,若是陈琬琰现在拿出宣纸做画,若是她够快的话,应该还能完成一幅佳作。
可惜,她与周丽红的棋局还未完成,再分神画画,就不好完成了。
没想,陈琬琰根本没想用新的宣纸,直接提笔在陈雪的画上画起来。
“喂,你……”
陈雪一惊,想阻止也来不及,只得皱着眉头看她在自己的画作上胡乱涂鸦。她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只是这样,皇上能分辨出,哪是她画的?那是七公主画的吗?
陈雪急忙向安公公招手。
安公公眉梢一挑,默无声息地走过来。
陈雪指了指陈琬琰,“安公公可要为小女作证,七公主直接在我的画作上画了,到时候皇上……”
安公公一看,陈雪题的字是:菊趣。
而画作上确实有一株墨菊,画的精妙。可‘趣’字却没体现出来。
而七公主,直接在她画上画了一对蟋蟀,‘菊趣’的意境立马就显露出来了,可谓点睛之笔。安公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瞧陈琬琰的画功,心下了然。
他笑了笑,“放心,洒家自会为陈小姐作证。”
陈雪朝他福了福,“多谢安公公。”
陈琬琰一气呵成直接在陈雪的画上画完,直起腰,扔下笔就走向雪云鹤。
陈雪有些疑惑,见陈琬琰走了,她急忙看向她的画。
突然眼一瞪,嘴一张,震惊的许久没回过神。
随后,她蹙着眉心,转头又往御案上瞟了一眼,往后退了几步,离画作远远的。
此时,安公公高声宣扬一声,“时间到。”
那边,周丽红手捻着黑子竟然许久都没落下。
众人惊讶不已,眼睛都盯着周丽红,没想到七公主说她还有两步棋,她竟然连一子都没有落下。有好事者,直接从席面上走过来,想看个究竟。
没想周丽红突然愤怒一声,“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带着哭腔,双手在棋盘上胡乱一拂,棋子洒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直接让众人惊呆了。
她疯魔了一般。
周丽红直接捂住脸哭起来。
输赢已经不言而喻。
“你还不赶快下去安慰佳人?”陈琬琰踢了雪云鹤一脚。
雪云鹤一笑,高兴地道,“去看看你的字画。”说完,他兴奋地撩起袍子就奔下御案。
李鸿灿斜垮着身子懒洋洋走到周丽红的棋盘前,对着那些遗憾的人道,“别担心,七公主与周小姐的棋局,本皇子眼尖瞧的仔细,一会我复盘出来,供大家品鉴。”
周丽红一听,急忙放下手,也不哭了,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李鸿灿。
眼前俊美的男人,简直就是恶魔。
李鸿灿没丝毫怜悯,还有点落井下石,“周小姐这是输不起啊!这种狭隘胸怀,以后赏菊宴,你都不用再来参加了。”
周丽红脸上还带着泪,听了李鸿灿的话,又看看四周围满了人,顿觉万剑穿心,羞的她猛地站起身,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兵部周尚书和夫人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追出去,“丽红,快回来......”
此时,其他朝臣都涌过来,品鉴陈琬琰的字和画。
安公公得意了,指着陈雪画作上的蟋蟀和明月道,“这墨菊是陈小姐所作,而蟋蟀和明月皆是七公主所作。大家都品鉴品鉴吧!”
众人一时间都默不作声。
墨菊确实画的漂亮,但蟋蟀更是精妙绝伦,瞧那羽翅上经脉都画的清清楚楚,细微处,无不活灵活现。
明明一副墨菊图,却在明月和蟋蟀的映衬下,显得别有一番趣味,让人愈发品味无穷。
雪云鹤却拿着陈琬琰写的’中秋绝句‘爱不释手。
他轻轻将字收起放入怀中,“三位小姐和七公主的比试,众爱卿可有话说?”
工部李尚书急忙向皇上一礼,“皇上,小女输了。七公主的字大气磅礴,是小女不能比的,臣等心服口服。”
雪云鹤又看向刑部陈尚书,陈尚书叹息一声,也冲着雪云鹤一礼,“臣惭愧,小女陈雪不及七公主,臣替小女认输。”
雪云鹤却拿过陈雪和陈琬琰的画作,抿嘴一笑,将画递给安公公,“让人裱了,挂到朕寝宫的书案后。”
“是,皇上。”安公公欣喜地接过画。
刑部陈尚书一听,脸上立马有了笑。虽说那画,有七公主所作,但也有他女儿所画。皇上要挂在寝宫书房,那他女儿也不算输得太惨。比起周小姐,他们的面子还是有的。
雪云鹤心里高兴,”不知其他贵女可还有要与七公主比试的?”
其他贵女都站在父母身旁,轻轻摇头,”我等不及七公主,心服口服。”
雪云鹤哈哈一笑,“既如此,那庸国七公主便是朕的皇后,弱水三千,朕独取一瓢饮。以后众卿便不要再上折子要求朕选妃了,此生有七公主,朕足矣。”
话都说到这份上,众朝臣即便脸色再难看,也不敢再抗拒。
都齐声向皇上恭贺,“臣等恭贺皇上,祝皇上和七公主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李鸿灿走过人群 ,看向御案后的陈琬琰。
见她丝毫不在意场下众人的反应,拿着筷子,只顾低头吃东西。
李鸿灿想着,对于羽国皇后之位,她也是根本不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