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羽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后病了。
太医院的人都战战兢兢,似乎对皇后的病束手无策。可任谁打听,都无法从太医院打听出任何的消息。
除了安公公,宣和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禁止进入寝殿,每个人噤若寒蝉,对皇后的病讳莫如深。
陈琬琰坐在宣和殿的贵妃椅上,一脸不悦地看着雪云鹤,“有必要让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得病了吗?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雪云鹤直接将奏折搬到了寝宫,一边批折子,一边陪着陈琬琰,“我的人得到的消息,青辙带兵攻入陈国京城,却围而不破,可他本身却不在军营中。”
“所以呢?”陈琬琰皱眉,“你怀疑什么?”
“是他在绝岭峰下将岩柏救走了。”
陈琬琰叹息,“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岩柏现在还是威胁吗?他中了透骨钉,又被你打了一掌,恐怕人早就废了。”
雪云鹤轻嗯一声,“我只是想不明白青辙救走他的理由。”
陈琬琰想了想,“青国之前与岩柏就有结盟,青辙心善,救走岩柏或许只是出于同情……”
雪云鹤摇摇头,“当初你在云中岛出事,青辙知道是岩柏搞的鬼,他疯了一般击杀岩柏,若不是青袅拦着,岩柏早被他杀了。可现在,明知道你在绝岭峰顶,岩柏摔二十万大军围攻李鸿灿也是为了得到你,他又怎么可能救走岩柏,这说不通。”
陈琬琰抿了抿嘴,“那你是觉得青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
雪云鹤听出来了陈琬琰语气中的不满,抬眸看了她一眼,“或许只是我想多了,你莫要生气,我对青辙并无敌意。”
陈琬琰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睑,“我真不想看到羽国与青辙为敌。若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青袅姐姐也会难做。”
“放心,只要青辙不率先攻击羽国,我保证羽国永远与青国和睦相处,也绝不会率先攻击青国。”
雪云鹤一字千金,他能如此保证,已着实不易。
陈琬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既然雪云鹤提到了青辙,就说明他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轻轻道。
“虽然羽国不与青辙为敌,但我并不反对,你暗中派人在青辙周边收集情报。毕竟,这世道太乱,人心也乱了。”
雪云鹤勾了勾唇。
“皇上,永平公主求见,说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安公公躬着身子走进来,冲着雪云鹤和陈琬琰轻声道。
陈琬琰与雪云鹤对视一眼,立马从贵妃榻上走下来,快速躺在了床榻上。其实她穿着高领的裙衫,大袖飘飘,身上的龙鳞根本看不到,可既然要装病,怎么也得有装病的样子。
雪云鹤见陈琬琰已经放下了床幔,他看向安公公,“宣吧!”
若是一直拒绝人探望,也不是好事,闲话更多。
齐嫣脚踏莲步扭着腰肢曼妙地走进来,美目熠熠向四下一扫,不见陈琬琰,她脸上浮现笑,直接走到雪云鹤面前跪下。
“永平见过皇兄。”
雪云鹤眼皮抬了抬,“永平公主平身吧!”
齐嫣站起来,“听说皇后娘娘病了,永平心里挂念,便想着进宫来瞧瞧娘娘。我父亲特意收集了一些名贵的药材,看皇后娘娘是否能用上。”说完,她手一招,婢女雷音便带着一溜的婢女跨进来。
每个人手上都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人参雪莲等名贵的药材。
雪云鹤放下御笔,从御案后走出来,“皇后身子确实不畅,让永平操心了。”
齐嫣眼眸往龙榻上瞟了瞟,“不知皇后娘娘究竟得了什么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雪云鹤眉梢一挑,“皇后只是小疾,并无大碍。太医院不过是谨慎了些。”
齐嫣脸上立马堆满了笑,“皇后无碍,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永平此次前来,也是想着替皇兄分忧。如今皇后病着,后宫杂事居多,不能无人统管。永平恳请皇兄恩准,让永平进宫为皇后娘娘分忧。”
这是想进宫替陈琬琰掌管后宫。
雪云鹤转眸往龙榻上扫了一眼,看到床幔晃了晃,他勾了勾唇,“永平有心了,皇后如今的状况确实不能管理后宫,那就有劳永平了。芙蓉殿一直有人打扫,永平还是住在那里吧!”
齐嫣心里窍喜,对着雪云鹤福了福,“那永平谢过皇兄的信任,我一定会替皇后娘娘统管好后宫,不让皇兄劳心,能够专心处理朝事。”
雪云鹤点头,“退下吧!”
齐嫣又福了福,临走前,眼眸又往龙榻上瞟了瞟,之后便挺直脊背欢喜地离开。
陈琬琰从龙榻上走下来。
雪云鹤不解,“为何将齐嫣留下来?”
陈琬琰眯着眼,“你的后宫太冷清了,有齐嫣在,自然能带来热闹。再说了,既然我病了,齐相若再不派齐嫣来探探虚实,那就不是老奸俱滑的齐相了,朝臣们也会多想。”
雪云鹤大袖一甩又走回御案后,拉着长腔,“他已经不是齐相了,朕让他告老还乡了。”
陈琬琰一惊,“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就将齐相撸了?他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怎会如此老实就告老还乡?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雪云鹤瞧着她乌目闪闪,明显好奇心又上来了。
他笑了笑,“上次宫中你遇刺案,朕不是已经将刺客的九族都抓进虎山大牢了吗?如今他们联名上了折子,皆称是齐相指使……”
陈琬琰恍然,“齐相替齐嫣顶了罪,为保命,所以老实地告老还乡了。你却怜香惜玉,没将齐嫣的公主头衔给撸了。”
雪云鹤无奈地看着她,“齐嫣顶着永平公主的头衔,将来会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
陈琬琰是真来了兴趣。
“朕想与青国联姻,将齐嫣赐给青辙为妻。”
陈琬琰一听,愣了半晌。
雪云鹤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