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阿离没有追上去，她的身体如周围气温，越来越低，最后，砰得一声，仿佛什么东西于胸腔中破碎了，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阿离为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她并非人类吗？

可是，生而为人也罢，为妖也罢，又是谁能决定的事情呢？

为什么，自己要为所有的一切买单？

“阿离要记得，伪装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遇见，像我们一样，可以接受阿离身份的人，世界很大，一定会有的。”

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吗？

“你是妖魔！”

阿离耳边，信冰冷的话语不断回荡。

她伸出手，无视剧烈的疼痛，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耳朵，其上被血刃妖虎抓伤的伤口，再次裂开，涌出汩汩鲜血。

她停下撕扯，拉住耳朵盖住眼睛，哭出声来。

阿离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耳朵。

……

直到远离古道，信才慢下脚步，他擦了擦眼角，靠在一棵树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信捂着胸口，只感觉这里闷得慌。

片刻后，信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他站起身，低下头，漫无目的地离去。

一片吼声突然从前方传来，信木然抬头，数只妖兽将他包围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前方盆地中，星辰幻狼的身姿宛如君王，目光睥睨，尽显高贵。

山脉外围边缘。

“大哥，今天怎么没看到一只妖兽？”

孔令正小心翼翼地前进，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此时被孔佥冷不丁的提问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

紧接着转头对孔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哨声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妖兽是很狡猾的，一定在哪个地方躲着，就等着咱们露出破绽。”

孔佥恍然大悟，对大哥的敬佩油然而生，连忙学着孔令的样子，踮起脚猫着腰前进。

不久，孔令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突然停下脚步。

孔佥也跟着停下，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他以为是大哥发现妖兽了。

孔令弯下身子，伸手从地上抠下来什么东西，就往自己的脸上和身上抹，之后，又转身抹在孔佥脸上和衣服上。

一股浓郁的骚臭味传来，这是某个妖兽的粪便。

孔佥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道：“大哥，这是屎！”

孔令吓了一跳，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动静才松了口气，这才找到功夫生气，伸手在孔佥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特么能不能小声一点，这是伪装，伪装懂吗？！”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孔佥讪讪一笑。

“你要能有我一半的智慧，我就省心了！”孔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再次前进了一段距离，远处古道上，竟隐约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半天没发现妖兽，原来前往深处了吗？

他们呆在那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个身影并没有什么动作。

“大哥，它是不是睡着了？”孔佥看了看孔令，小声道。

后者略一沉吟，手往前指了指。

“咱俩慢慢靠近看看，如果死了，就找找有没有那什么妖丹，到时候再随便转悠转悠，这巡逻任务就算完了。”

如果有妖丹，还有额外功劳，说不定能换点钱吃顿好的。

“大哥，我想吃包子！”孔佥已经在想自己回去该吃些什么了，他眼馋福威客栈的包子已经很久了，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突然意识到什么，蹲下身体疯狂吐着唾沫。

孔令以为孔佥是饿坏了，肚子疼得弯腰，他上前拍拍孔佥的背，道：“放心，等军饷下来，咱们就光明正大地进客栈，点上一桌子菜，也风光一把。”

孔佥缓过劲来，两人贴着古道边缘。猫着腰向那个模糊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