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眨着大眼睛,向他问道。
“大哥哥得了第一,被很厉害的势力收为弟子了。”李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
“大哥哥最棒啦!”
“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被什么什么厉害收为弟子,那大哥哥是不是捉迷藏就更厉害啦?”
一连串的问题从小女孩口中蹦出,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戈雅跑开了,她也要去练习捉迷藏,下次还要打败大哥哥。
叹了口气,李渊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此时李家的墓园中,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李亮点上三炷香,盘坐在李平的墓碑前,盯着其上的文字发呆。
“天定崎岖造化,平却康庄迷途。”
“没想到你没了却自己的迷途,反而将堂哥的迷途给解决了。”
李亮想起最近的几场比试中,脑海中频繁出现李平的身影。
是,巧合吗?
他不清楚。
随手灌下一口酒,过了半晌,他才道:“北堂问死了。”
空气似乎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寒风继续涌动。
墓碑前香烛摇曳,火光的璀璨丝毫不受寒风影像。
“平,为什么我,依然痛苦?”
仇人已逝,李亮本应轻松,本应从仇恨中解脱而出。
可当他触碰自己的心脏,却发现那里依旧沉重,依旧……压抑。
深埋体内的断肠之感没有随着北堂问的离世而烟消云散,反而更加刻骨铭心。
“咕咚!”
李亮再度灌下一口酒。
“平,告诉堂哥,我究竟,是怎么了?”
风划过墓园,似乎传来人声。
这股音色李亮再也熟悉不过。
他留下泪水,终于明白压在自己胸口的究竟是何物。
是深入骨髓的思念。
是痛彻心扉的无力。
从来都不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亲人已逝,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无法改变这种事实,才是李亮痛苦的根源。
他恨的不是北堂问,是自己。
他恨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堂弟死去,而什么也做不了。
“堂哥,有罪。”
“但你放心,只要我李亮活着,便不会让你再失望。”
他拼命赢下比试,进入剑宗,表示为了,带着李平的梦,不断前进。
“不止这次的比试,以后所有的比试,李姓,都会排在前列!”
酒水洒下泥土,李亮离开了墓园,朝镇口走去。
信已经赶到镇口,并没有看见剑宗的师兄和长老大人。
不远处,孔令孔佥二人激动万分,想向信这边走来,碍于职守只得作罢。
“信大人,恭喜你……”
孔佥刚一开口,便被孔令扇了一个大逼兜。
前者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赔笑住口。
“信大人,恭喜你获得比试第一!”
“这下我们镇子可风光了。”
孔令抱拳恭贺道。
“对了,信大人,我们二人已经将那军阵合击之术尽数传了下去。”
“估计不出一月,弟兄们便可小有成就。”
这么快?
信点点头,看来,当初让二人加入镇府军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信大人……”孔令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似乎有什么事情,但又不便说出口。
“什么事?”
信投去疑问的眼神。
“我们二人,之前就想拜信大人为师,不知现在能否有机会?”
“你们说笑了,我哪有资格自立门户?”
不说别的,他目前为剑宗弟子,也不知道宗门有怎样的规矩。
是否允许门下弟子收徒。
况且,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只是在剑术方面刚刚入门而已,要让他去教孔令二人,怕是不知如何去教。
见此,两人似乎也明白了信的意思。
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
信对他们有大恩,这是毋庸置疑的。
“还有一件事。”
孔令突然又想起什么,道:“我们之前见离小姐带回来一封信,接着似乎又在上面匆匆忙忙写了什么东西。”
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心念一动,将熔戒中的信封取出。
“对对对,就是这个。”
这时,旁边出现动静,三人凭空出现,正是莫几道、岑巩与蓝秋鹰。
“信大人,我们就继续站岗了……”
孔令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信点点头,便朝三人走去。
至于那封信,便等路上再看吧。
“信大人!”
身后突然传来呼喊,信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孔令孔佥二人深深鞠躬,高声道:“这么久以来,真是,承蒙关照了!”
“这两个家伙!”
眼中泪光闪过,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