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欢故意这般说来,显露出了百般为难的样子。
她叹了一声,又接着对慕思芸道:“祖母逝世之前特地嘱咐于我,说她留给我的东西只许自用,不容给了谁一星半点去,否则就是对她不敬。这话余妈妈也听得真真的,姐姐若然不信,大可问问余妈妈我可有半句虚言。”
慕思欢此话自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不过就算老夫人没说过这句话又怎样?余妈妈现下是她的人,自是会顺着她的意思应话的。
“小姐还说漏了一件事,老夫人那时将老爷也请了过来,做下了这样的嘱咐呢。”
余妈妈更欲绝了慕思芸的念想,又是扔下一记重话来。她本就是实话实说,倒也不怕慕思芸张扬了出去,给她定下背后议主的罪名。
慕思芸腾的就火冒三丈了,脸色也不比先前那般平和了。
前些日子慕思欢还将大箱小箱的东西往将军府里送呢!今个儿却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哼,若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又哪会说出这般多的借口来呢?
“妹妹既说祖母不许,又为何给姑母送去那般多的东西?是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身份低微,妹妹便是不屑与我为伍了?”
慕思芸话说得咄咄逼人得很,瞬时就将慕思欢归类成了捧高踩低、不顾情义的阴险小人。
慕思欢虽说不甚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可她向来也没有这般逆来顺受的脾性,平白无故的受了别人泼来的脏水。
“姐姐当真是误会妹妹了。给姑母送去的东西,本就是她出嫁之时的嫁妆。只不过姑母远嫁边疆,这些东西不好带走,才一直留在了府里罢了。我本想送还给了姑母,可姑母却是不肯收下,说要等到她有用之时再来取回。我是没辙了,只好暂为打理了来。姐姐若是想借姑母那份,我是做不了主的。不过姐姐大可同姑母讲讲情面,姑母她顾念亲情,说不定会成全了姐姐的。”
慕思欢说出这一番长话,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慕思芸此番嚣张欺她无知,可敢去了将军府一吐她的如意算盘?
慕思芸被慕思欢一番道理堵住了后话,顿时憋得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心下不甘,再是一番咬牙切齿的婉转相问了来。
“妹妹当真不舍得通情达理一回,帮一帮姐姐?”
慕思欢依旧笑容满面,好声好气的回应着慕思芸。
“姐姐,妹妹不是不想帮,而是着实帮不上啊。若是姐姐不嫌弃,妹妹倒可以送上一套头面给姐姐的。”
呸!自己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只狗吗?那狗儿都能有个金窝安睡,她竟然拿区区一套头面来打发自己!自个儿以前待她如此的好,她就是这般报答自己的?
慕思欢这贱人,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慕思芸一时气急,扬手就给了慕思欢一个巴掌。
慕思欢眼见着她出手,偏生不闪不避,硬挨上了这一狠重的巴掌。
“我当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对你这样的人几多照顾了去!”
慕思欢见到慕思芸卸了一身伪装,露出此般恶妇之态,一时也说不明自己是何情绪了。
慕思欢手指轻抚上脸,捂着自己发红发烫的脸颊,淡然说道:“姐姐莫怪妹妹不念情义,姐姐若是再于此胡搅蛮缠,我也只得向父亲禀明姐姐的心思了。”
“我胡搅蛮缠?好好好,你慕思欢当真是翅膀硬了,半点不念我当初助你之情了。我走便是!我走便是!”
慕思芸恶狠狠的扔下话,便是甩袖而去了。
慕思欢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突是觉得一阵好笑了来。
慕思芸如此咄咄逼人之势,倒觉得她受了委屈了?那自己呢?自个儿这个真正受了委屈的,又该如何表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