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番出来遥遥一望,便见她昨日居住的房子已然成了一堆焦黑色的废墟。
院后两棵临近的小树也是被烧焦了,只剩下了满目焦黑光洁的枝丫。
不过一夜之时,这昨日之景便与今日之貌全然不同了来。昨日火势造就了如此废墟之景,倒是不知其令了多少人劳心劳力了来?
话说这昨日火势之大,哪是这断断续续的水源能扑灭的?众人见人也救出了,便只留了些人预防火势蔓延,任得这房子烧毁了去,再做善后工作。
好在这房子与周遭树林尚有些大的距离,只有离火源最近的两棵小树烧了起来,并没有蔓延到周边去。不然这些和尚便是不眠不休的忙上一个日夜,也是拿这大火毫无办法的。
慕思欢心里唏嘘了一番,便是转身回屋去了。
这房子都被烧得没了,哪里还能留下蛛丝马迹与她?昨日那些碗筷已是烧得没了,单凭她一面之词说自己中了迷药,又有谁会理她呢?
方氏如此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其之痛脚,予她狠狠一击呢?
慕思欢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日,她已经暴露方氏最大的痛脚了。
方氏当真不在乎慕思妤的名声吗?她只有慕思妤这么一个亲女,怎么可能不顾念着慕思妤半分呢。
她一直以为慕思妤只是一时犯傻,不知所谓的与人密谋了一场私奔而已。可她昨日见了慕思欢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样,立是慌了心神,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慕思妤乃她亲女,她自是对她万份信任的。不过她现下着实不敢肯定,慕思妤有没有欺骗于她了。
从她发现那件事到现在,她都是听的慕思妤一人而言。现下陡然起了变故,被慕思欢这般信誓旦旦揭发了来。方氏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判定这其中谁真谁假了。
她再不敢加码同慕思欢开这场赌局了。万一慕思妤真犯下了那不耻之事……
方氏半点也不敢往下想了,只觉得心慌意乱得很。她如今束手束脚的,哪里还有心思算计慕思欢呢?
她现下唯一怕的,便是一个不慎,落得满盘皆输了去。
慕思欢回房不久,邢峰便是从厨房里端了两碗清淡菜粥回来。他这手提着个菜篮子,另一只手还提了桶热水。
邢峰进屋放下东西,慕思欢立是嗅到了他身上那股子烟熏之味。心里亦是越发肯定,邢峰昨个儿在外守了一夜了。
慕思欢还未及道谢,邢峰便是一番请退退了出去。
慕思欢有些无语他的清冷性子,只得嗅着那屋里的余烟摇头笑笑。
慕思欢用热水洗过脸,便是端起了吃食来喂余妈妈。
余妈妈因得脸上伤痛,连张嘴喝粥都是困难得很。她已是此般模样了,慕思欢自是不能放任了她去。
慕思欢拒绝了余妈妈自个儿用膳的心思,仔细吹冷了菜粥,才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余妈妈。
余妈妈嘴角不时撒些饭汁出来,慕思欢也是小心谨慎的擦拭,生怕碰着了余妈妈的伤口去。
此般贴心照顾,好像慕思欢是余妈妈的亲生闺女一般。
余妈妈起先还咀嚼了一两口吃食,后来那脸面实在被牵扯得生疼,饭食一喂入口,她便是直接打个囫囵往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