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女儿惨白的脸，泛着凉意，她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是再也没有回应了。

“你们救她啊，救救我的阿鸾……”

沈宝珠摇晃着离得近的太医，太医却跪在地上说公主呛了水，已经去了。

“娘娘、娘娘——”

“表妹——”

殷启接住昏厥的沈宝珠，抱在怀里，眼中的急切暴怒真实了许多许多。

池苑旁边一团糟，无人注意人群后面还湿着衣衫脸色苍白的少年。

*

淳安公主的一切服丧礼制规格比照亲王，极其隆重，并且皇帝下令辍朝三日，举国哀悼。

殷启为其追赠谥号为寿昌长公主，期望来世公主能够长寿昌盛，永享富贵安乐。

可年幼的公主，今生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未央宫的氛围格外低迷压抑，或者说如今后宫众人都是谨小慎微，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你们娘娘的药喝了吗？”

殷启一下朝就奔去了未央宫，问着殿内伺候的人。

“陛下，娘娘不肯喝，求您劝劝娘娘吧，莫伤了身子。”

绿朱红着眼眶将热腾的药碗递给殷启，眼中悲伤极了。

太医说娘娘心悸过度，日后需好生调养，切不可再如此忧虑悲伤，否则恐怕对身体有碍。

殷启心中明白，接过碗小心翼翼来到床边，轻轻扶起沈宝珠。

这些日子，她明显消瘦了许多，殷启心里疼痛，“表妹，阿鸾最爱你这个母妃了，她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难受的。”

听到女儿的名字，沈宝珠的眼泪便忍不住了。

“阿鸾究竟是怎么走的？可是有人故意害她？”她的嗓子哭的有些沙哑。

殷启摇了摇头，艰难将真相说出：“阿鸾的死、的确是意外，她见池苑中的荷花生的好看，便不顾宫人阻拦要去摘，跟着的那两个宫女不会水，等人赶到时……”

一个宫女也死在了水里，公主掉下去后明知道自己不会水，可还是跳进了池中想救公主，可惜自己也沉了下去。

“我的阿鸾那么小，还没有住进自己的公主府……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的那些儿子？”

她将药碗打翻在地，眼中是迁怒的仇恨。

她的女儿没了，殷启的那些皇子倒是活得好好的。

“若是能换回阿鸾，我也希望是他们代替阿鸾。”殷启抱住沈宝珠，轻轻抚摸她的脊背，眼中流露出悲伤。

“他们人呢？他们的皇妹走了难道他们不悲痛吗？”

沈宝珠抓住殷启的袖子，质问他，闭了闭眼，冷色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皇寺里住三个月，为我的阿鸾诵经祈福往生吧。”

“好，我会安排的，这是他们身为兄长应该做的。”

若是能让表妹将情绪转移到那几个皇子身上，不再伤心忧虑，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