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华不紧不慢的拔出腰间的玉扇。

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个年纪 6 岁的小女孩二月的身上。

他先是从上至下细细审视。

一双眼睛好似能望到她的前世今生。

然而，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他的目光越发深沉。

那眼神里似有疑惑的涟漪泛起，又似有惊讶，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在这小小的女孩面前遭遇了难题 —— 无法看全二月的面相。

自从他觉醒记忆以来，体内灵气逐渐恢复。

虽然没有达到万年前御剑飞行的程度，但观一个人的面相还是很容易的。

慕霜华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波澜。

视线迅速从二月的脸上移开。

而后连忙将目光转向五月那充满稚气的脸庞上。

停留片刻后，又投向了与江大夫一同陷入昏迷的三月的脸上。

眸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穿梭。

口中喃喃自语：“奇怪……”

在这神秘莫测的相面之术的世界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不成文却又被相士们奉为圭臬的说法。

那就是看不全的人，大多数都可能与自己有着某种如蛛丝般错综复杂、难以言喻的特殊缘分纠葛。

慕霜华浸淫此道多年，自是深知此理。

此时的二月，乖巧地跪在地上。

她的小脑袋里各种念头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她暗自思忖着：师傅怎么还不叫自己起来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像三妹那样给师傅敬茶吗？

就在这时，慕霜华微微启唇打断了二月胡思乱想的思绪。

“先不要这么早做决定，成就师徒乃是靠缘分。

虽你面相尚小，但依我观之，你一生中并未有师缘。

若是你执意钻研易学，或许能改变你的人生走向也不一定。

只是当下，我不能收你为徒。”

闻言，二月没有丝毫的拖沓与犹豫地站起身来。

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

带着孩子特有的纯真无邪抬起头，明亮的双眸直视着慕霜华。

“好吧，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慕霜华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如春风拂面般淡淡的笑意，说道：“你问。”

二月眨了眨那双水汪汪、奶声奶气地问道。

“若是你今日不来，我五妹可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慕霜华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玉扇。

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是，也不是。”

二月听了，不满地嘟起小嘴巴。

她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听不懂，娘亲说了，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哪有什么随便？

所以我问你话，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即可，哪有什么是也不是。”

慕霜华被逗笑了。

“你们娘亲可真是个趣人。

只是这易学一事，半真半假、半假半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并不适合在这一行里。

既然你提问了，那我便授你一课。”

说罢，他微微踱步，双手背在身后。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并非是两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