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原来是你,你来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唐玦看着他对自己简直就是毫无防备,是自大还是别的什么……
“那又如何?”莫寂尘没想到他直接坦白了。
“为何不揭穿我。”唐玦可不信他对这个壳子一无所知。
能在人不知不觉间探查别人回忆的,怎么会对自己的想法毫无察觉,只能说他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在意。
“好玩不行吗?吾乐意不好吗?”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恶心。”
“……”
我让他感到恶心吗?真是悲哀的事。
莫寂尘感觉心里鼓胀,酸涩难受,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早知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一次次放过我,是想要看我这样无谓的挣扎吗?”
莫寂尘已褪去衣服泡在温泉水中,闻言也只是将眼睛闭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既然知道,何必执着那些蝼蚁的生死,不如早早飞升到九重天,这样吾杀你还能慢一些。”
对于莫寂尘不屑的轻笑和戏谑的语气,唐玦并不恼羞成怒,他只是看到了那个伤口。
那个胸膛左边的狰狞疤痕,他看到过很多次那个洁净光滑的身体坦诚的面向自己,他知道那里应该有伤痕,可是他不明白为何会将此一并复刻出来。
“你知道你必死。”
是又如何,当他威胁到更高处法则时,他注定要被灭亡,没有谁喜欢不被掌控的东西,包括一手造成他如今这境地的天道。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时竟然会不甘。
“吾乃魔神不死不灭,倒是你……觉得有机会回去和那只小雀汇报?”
“是吗?”唐玦只是如同离弦的箭瞬间袭来,可是对于常年处境危险的莫寂尘来说还是略显逊色了。
“只是这样而已?真是可爱,你找的帮手没有教你攻防兼备吗?”莫寂尘有些失望他全然将那些他教过的步法和招式忘了,而是用着张子妙的手段。
莫寂尘反手要擒住唐玦的右手,可是,竟然空了?
糟了,是障眼法,他还记得我教的东西,只是为了让我中计,狡猾,我从未这样教他,跟着那人都被带坏了。
“道是你看了别人的记忆就觉得对我了如指掌了吗,我与师尊的事,你从未了解。”
手上已经被一个造型怪异的枯藤捆绑,它紧紧缠绕在腕上似要绞断骨肉一样,而且那只手的灵力被阻断了。
好手段,连这灭绝已久的祁阳木也找得到。
倒是不知是张子妙还是唐玦,如果是唐玦他看来没有白白待在魔界这样久,魔界有密室确实还藏有此物。
他竟然忘了除了自己唐玦对于魔界也是了如指掌,毕竟曾经在自己体内见证了魔界那些个地方,这么些年其实这里基本上没有变化。
魔界不似人族喜新厌旧,变化无常。
从莫寂尘来到魔界,这座为他而建的宫殿,直到千年以后也矗立着,只是少了人气,不对,他说什么呢,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烟火气。
唐玦看他竟然在这样关头走神,竟是嘲讽至极,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认为自己会对他造成威胁。
“嘶……”手腕上突然剧痛,强行把莫寂尘从悠长的思绪里扯出来,抬眼看着唐玦。
不知为何唐玦竟觉得他这眼神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在临死之际可怜兮兮的乞求。
可里面情绪是那样复杂,明明那样摄人心魄的红色,像是无止无尽的深渊,难以置信里面除了死亡还有其他东西存在。
“告诉我,你…”唐玦眸中闪过痛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