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极为精致的五官在暗黄的銮驾里蒙上暗影，越发衬得他眼眸水光潋滟。

江妄看着陛下揉着十足碎光的水波眼眸，只觉得陛下那句话砸中他心底深处最隐秘的不堪。

把陛下锁在后宫，慢慢折磨……可以对陛下做任何事情……到那时天底下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自己独占陛下！

江妄眸底野心一点一点溢出，铺满他整个眸底，让他眉眼染上十足的狠戾侵略气息。

江妄缓缓贴近面前陛下，锁住陛下的手腕，嗓音灼热阴沉“伺候？”

裴思眉眼淡定轻扬，仰头吻上江妄的唇“陛下想要奴怎么伺候？”

裴思那揉着些许笑意，在半封闭的銮驾中听起来极为暧昧声音响起后，不仅没有在江妄暗沉眸底添上最后一把火，撩起江妄心底最深处的阴暗想法，反而如彻骨寒冰彻底熄灭江妄心底渐起的灼热，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江妄看着身下伺候自己的陛下，喉结微动，手慌张收回，起身后退，眼看就要跌出銮驾。

裴思眉间微蹙“陛下？”

江妄扶住銮驾，垂眸看着自己刚刚握住陛下的掌心，沉默不语。

江妄在这时突然想起陛下第一次在贵妃手中救下他时的模样。

那天阳光正好，落在陛下身上，给陛下整个人都披上一层融融暖意。

他就这样看着陛下染着金光，眉眼半弯，俯身向他伸手，拉他起身。

他这样卑贱的人就这样被陛下带到身边，一点一点教导，委以重任，掌权东厂。

銮驾外面的人察觉到里面有动静，小声询问“陛下？”

裴思嗓音微沉“无事！都退下。”

江妄听着陛下的声音，沉默抬眸死死盯着靠在软垫上，眉眼矜贵的陛下，眸底阴鸷渐起“陛下，这对江妄来讲，确实是万全之策，可江妄对皇位暂时没有想法，与其坐上皇位，遭后人唾骂，江妄更喜欢挟陛下以令天下！”

江妄嗓音阴沉，细听其中还带着几分不甘心，他抬手恭敬地给面前陛下整理好服饰“陛下，您此生都别想假死逃离皇位，臣要您一辈子高坐明堂上。”

江妄指尖触碰到陛下头顶发冠，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看着陛下落座在朝堂之上，被所有人跪拜的尊贵模样。

江妄曾想过，自己就这样一辈子守着陛下就好！他当初想过放肆，却没敢做，可是后来陛下一点一点的默许了他的逾矩。

那时的江妄真的以为陛下是真心喜欢他！却没想到陛下后来又亲口下令说他逾矩，将他关进死牢！

江妄已经分不清楚陛下此时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曾经年少发过的誓言和把陛下单独锁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看见的欲望疯狂拉扯，撕扯着江妄所有神经，驱动他一定要做点什么。

江妄手稳稳摆正陛下的发冠，嗓音疯意蔓延“然后被臣控制。”

不是的……他不是这么想的……

江妄狠狠压下心底深处升起的想法，半跪，替裴思系好佩玉“陛下您当初养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江妄狼子野心，早就存着以下犯上的想法，您当初纵容了江妄，就该想到会发生今日之事。”

裴思看着江妄衣衫不整的模样，伸手挑开江妄暗红色外袍“这才是九千岁真心想要的？”

江妄仰头看着面前尊贵的陛下，眸底深处掀起些许自嘲“我想要的……是！这就是臣想要的！”

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说什么亦是无用！

就这样走下去，直至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