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后,宁泽谦被罚跪在院子里,脸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由鲜红色变成了深褐色,犹如一块斑驳的铁锈,衬得他整个人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纵使跪了很久,他的脊背依旧跪得挺直,明明很难堪,却莫名坚韧不拔。
来来往往的佣人早就对这个从小不受宠的二少爷跪在这里习惯了,在宁家,没有人替他说话,也没有人心疼他一分。
习惯归习惯,也不耽误他们看宁泽谦的笑话。
生怕他听不见似的,佣人们说话的声音从没想着避讳他,各种不堪入耳的指指点点,宁泽谦也受够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
在这个家里,他的处境本就艰难。
原本想着靠公司的发展能得到宁父的认可,哪怕一点点也可以,他想证明给父亲看,他一点都不输给宁泽宇,他也能给宁家带来荣耀。
不久之前,事情也的确按照他的预想在一步步发展,但现在全都没了。
宁泽谦的眼底一片绝望。
这时,宁泽宇闲适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眼里的蔑视一览无余:“我就知道你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
“人啊,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想父亲面前追上我,简直天方夜谭!”
宁泽宇说着蹲了下去,与他平视:“你就该和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宁泽谦的面上毫无波动,低垂着眼睛,像这样的话,宁泽宇几乎每次见他都会说一遍,时间长了,他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他的声音很淡:“大哥,与其在这儿奚落我,不如花些心思藏匿好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否则和陆家的联姻泡汤,父亲也不会放过你。”
宁泽宇瞬间破防,拧起眉头,声音尖利:“你调查我?”
宁泽谦微微一笑:“我们两个还需要给彼此颜面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宁家未来只有一个继承人。”
“我既然姓宁,也得为自己谋划谋划不是么?”
宁泽宇第一次感觉到眼前一向唯唯诺诺,做小伏低的宁泽谦居然也有狠辣的一面,他不自觉握紧拳头,想给他一点教训。
只是手刚扬起,就听到宁泽谦冷漠的声音响起:“打我之前,你考虑清楚明天头版头条的内容。”
宁泽宇气极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冷静下来。
因为他不知道宁泽谦的手里到底掌握了他多少黑料,眼下宁父有意和陆家结亲,在这个节骨眼上,所以他身上不能有半分污点。
“宁泽谦,你好样的!”
宁泽宇站起身来,愤怒离去。
——
由于下午临时来了点工作,时间上紧急,温语荞紧赶慢赶终于在晚上十点之前和同事们完成了。
下班后,她站在萧氏大楼楼底下,一场大雨困住了她的脚步。
津城的天像破了个大洞似的,扑面而来的暴雨像是有人直接拿了个盆泼水一样。
偏偏她今天没开车上班,萧胤承又去了江城。
“语荞,这么大雨,我送你回家吧?”
说话的是广告部的一位女同事。
温语荞笑着说:“不用了,我打车。”
真不是她不愿意承对方的情,而是怕公司里的人知道她住沧澜居,顺势在扒出她和萧胤承的关系,因此她就算要淋雨回家也得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