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脸色很苍白。“一切，终究是无法改变的么？所有的东西，仍然在轮回，没有改变吗？”

她的眼尾微微泛红，很想一拳打破这个可恶的玻璃缸，将里面正在经历轮回的少女带出来。

她清楚，只要清淮醒过来，『祂』就不会是什么所谓的『神主大人』或者『万神之神』了。

一切，都是祂自己的私欲。

“清淮……我是唐悠然。你听得到吗……？”唐悠然看起来是拼尽了全力才挤出来的话。

“你的判断错了，轮回没有停止。我去到了过去时空，在那里窥见了『未来』……零始和闻人零辞还有其他八个可恶的狗东西，根本就是把我们当成马戏团供祂们取笑的小丑而已！”

水缸中的少女似有所觉，眉头紧紧皱起。

唐悠然愣了一下。

“小宁……？你是说沈宁吗？”

她沉默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对不起，清淮。我没有确切的答案，我已经回溯过很多次时空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找不见那个人。”

“她知道这些事吗？每次都会在那件事之后失去所有的记忆，然后和你一样陷入下一轮轮回。”

“不过……”

她的话微微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

“这次的时间轴，好像有点奇怪。她……好像还是上一个时空的肉体，只不过失去了记忆。”

清淮闭着眼，没有回应她。

她轻轻触碰那个巨大的玻璃缸，微微捏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的。”

“如果她的力量能回归，应该也是除你之外唯一能匹敌祂的存在了。”

唐悠然的情绪有些高涨，她的语调有些高昂。

“哎呀哎呀……有客人来到这里么？我还没有招待，真是罪过啊。”

突然，一个低沉中带点沙哑的男声突兀地出现在偌大的房间，这声音太过熟悉，唐悠然先是愣住，随后赶紧检查自己的状态。

还是『隐匿』，即使是他，应该也是看不见的。唐悠然小心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她就看见，一袭红衣的长发男子就那么直直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闻人零辞眯着眼睛，脸上挂着近乎完美的微笑，手里摇着一柄金色扇子。

他微微睁开眼，是一双猩红明亮的眸，看上去宛如深渊的恶鬼，与他俊美的脸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悠然看到那眼神下意识“咯噔”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这『隐匿』之术是舒宁大人教给她的，即使是『祂』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祂也不可能会识破舒宁大人的秘术。

所以……唐悠然神色一冷，不动声色看了看一旁在水中浸泡着的清淮，这家伙的目标只可能是清淮了。

而闻人零辞也确实径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走到水缸前。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但唐悠然心里清楚，这家伙内心深处的恐怖，以及手段之残忍。一切的『亲和』，都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象。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悠然就听见他开口：

“清淮……你已经找到了『离开轮回』的方法，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