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萨利镇的街道上,一个满脸面粉的男人从一家烘焙店里冲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根擀面杖,气冲冲地大喊:“山治!你这个小贼!竟敢偷我的面包!给我站住!”
一个瘦瘦的少年手里提着一篮子香喷喷的面包,像只灵活的小鹿一样在街道上飞奔。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我才不站住呢!庞克大叔!你家的面包可是全城最好吃的!我怎么能错过?”
庞克大叔只能看着山治跑远的背影,气得直跺脚。他大声喊:“你这个臭小子!偷别人东西吃,小心你的嘴巴烂掉!”可山治的笑声已经在远处回荡了。
在又窄又暗的街巷里,山治仿佛能感觉到脚下石板的每一道裂缝,它们好像都在讲着以前孩子们在这里玩耍、追逐的故事,而他,就是那个曾经无数次在这儿奔跑玩耍的孩子——山治。这会儿,他靠着对地形的熟悉,机灵地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心里暗自庆幸庞克大叔没追过来。他从衣兜里拿出偷来的面包,小心翼翼地啃着,每一口都满是对温饱的渴望和珍惜。
不过,这份难得的安静很快就被一阵突然的骚动打破了。声音由远及近,像黑夜里悄悄靠近的野兽,让山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把手里的面包篮放在一边,身体紧紧贴在一堆废弃的木板和旧衣物上,想把自己藏在这乱糟糟的地方,不被人发现。
“哈啊……哈啊……”随着一阵沉重的喘气声,一个衣衫破旧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视线。他脸上全是汗水和尘土,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恐惧和绝望,好像刚从某个可怕的地方逃出来。山治心里琢磨,也许这个男人刚从繁重的劳动里解脱出来,但接着又被他不停地回头看、好像身后有恶鬼追着的样子给否定了。
“哼哼!终于找到你了,你这该死的老鼠!”随着一阵冷笑,几个穿着奇怪衣服、脸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巷口。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武器,走路的步伐整齐,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威胁。那个逃跑的男人看到这一幕,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眼里全是绝望。
“你竟敢逃到天涯海角,但还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领头的壮汉走上前,轻轻松松地把地上的男人提了起来,“背叛我们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告诉镇上的执法官?哼,他不过是我们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放过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沉默和越来越近的死亡阴影。
“哼,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领头的家伙冷冷地说,从腰间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后,男人的身体没了力气,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深深刺痛了山治的心。
“咦?这是什么?”大汉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面包篮上,显然对这个意外发现很惊讶。“这里怎么会有面包?”他疑惑地自言自语。
“别管它哪来的了,带回去给基地的人当晚餐吧。”小头目走上前,把面包篮提在手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等那伙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巷尾,山治才敢慢慢探出头来。他看到了这一切,心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惊。他想报警,想揭露这伙人的罪行,可一想到他们说执法官也是他们的同伙,心里就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我该怎么办?”山治小声嘀咕着。他知道,自己得找到一个既能揭露真相又能保护自己的办法。也许,他得换个角度,去找那些同样被黑暗笼罩、但心里还装着正义的人……
然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像冰一样穿透了他心里的迷雾——这里还躺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山治的心脏猛地一紧,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啊——!”一声迟来的尖叫从他喉咙里冲出来,可他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生怕那尖锐的声音把刚才那几个不速之客引回来。
他哆哆嗦嗦地在地上乱摸,最后捡起一根看起来挺结实的木棍,小心翼翼地用它碰了碰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尸体一点反应都没有,确定无疑,生命已经没了。山治心情很复杂,既有对死者的同情,也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和期待。他开始在这具尸体上仔细翻找,就像在翻一本落满灰尘的史书,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尸体的衣袋最里面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用很粗糙的线条画着附近的地图,在埃尔森岩的位置,一个很显眼的红色叉号特别醒目,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匪窝”两个字。山治眼睛一下子亮了,这肯定是通往真相的钥匙,是他们藏身地方的标记!
但现在,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眼前:就凭他一个人,怎么能撼动这个藏在暗处的匪窝呢?告诉镇长?山治摇了摇头,他知道镇长的能力,恐怕也是有心无力。装作没看见?这更不行,哈利·波波维奇的悲剧还历历在目,那就是放任不管带来恶果的例子,他不能让这样的灾难再发生。
就在山治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念头像流星一样划过他的脑海——酒馆!那里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都汇聚在那儿,也许能找到和他想法一样的帮手。他低头数了数口袋里的铜板,虽然不多,但也够他在酒馆里换一杯酒,有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山治从小就没了父母,到处流浪,靠小偷小摸过日子,这让他在镇上名声不太好,人们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但今天,他心里装着的是关系整个小镇安危的秘密,这份责任感让他挺直了腰板。
他站在酒馆门外,盯着那块闪闪发亮的招牌,心里什么滋味都有。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的沉重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