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在门边的韩术和瑶娘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差点掉了。

瑶娘戳了戳呆住的韩术，“你这个兄弟真猛啊！难怪他能成功！看来我和你都应该向他学习学习。”

韩术委屈极了，他曾经也向三姑娘举荐过自己，当初三姑娘的表情，现在他想想还是颇为伤自尊心。

“三姑娘也只是个肤浅的人罢了，她只看重脸！不然怎么会拒绝我这样有趣的人？”

见旁边男人一脸要哭了的表情，瑶娘嘴角微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虽然底子差了点，但是你脸皮厚啊！脸皮厚的人，迟早都会成功的。”

不再理会身旁无语翻白眼的男人，瑶娘小声兴奋道，“你看你看！沈虞脸都青了，那个沈乐更好笑，胸口一起一伏，感觉要厥过去了，哈哈哈……竹清真可怜见的，哭都不敢哭出声……”

沈容把手里的茶往盏上一放，“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敲击在场的每一个心头，“那便……送客吧。”

“贱奴！你怎么敢的？”猛然喘了几口气的沈乐咆哮想要上前去抓阿九，却被沈虞拦住，可还是怒骂，“我阿姐抬举你！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堂堂七尺男儿不顾脸皮跟在沈容身边做个以色侍人见不得光的玩意？活该你一辈子屈居一个女人之下，肮脏玩意！”

骂得不错嘛！

沈容勾唇，瞥了眼身旁一脸无动于衷的男人。

“还有沈容，你不知……呜呜呜！！”沈乐刚把矛头指向沈容，不知为何突然发现说不出来了，喉咙火辣辣的疼，不由瞪着那双眼睛，似乎想要烧死沈容一样。

阿九几不可见地朝子笙看了一眼。

沈虞脸色由青转白，她沉痛地望着沈容身边的男人，“阿九，我刚刚苦口婆心和你讲了那么些话，你到底是没听进去。原想着我在静安寺救了你，也是我把你带入府里养伤，便想给你安排差事做，许你个好姑娘……你当真是不愿跟我走？”

她不明白，怎么这个阿九突然就对沈容死心塌地了，论名声，沈容不及自己；论样貌，自己是时下女子皆羡慕的典雅样貌；论出身，自己也算是贵族小姐，行事恪守礼节……

沈容明明就是个野丫头啊！

阿九抱拳，“大姑娘的恩情，阿九来日必定相报。”

沈虞微微往后退了半步，“阿容，你当真什么都不怕吗？”

终于放下手里的账本，桌子上香炉的白烟幽幽漫过沈容的眼帘，显得有些不真实，只听她浅淡开口，“死都不怕的人，你说……我该怕什么？”

——

清茶晃荡，余温消逝，清亮的茶面上倒映着只剩两个人的暖阁。

阿九的眼底看到的是少女修长白嫩的指尖，捏着那只小小的茶盏，干净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行事果断，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此时浑身却透着历经磨难的超脱之感，即便是自小浸淫内宅，熟知一切内宅手段的贵女沈虞，在她面前，似乎都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忽然，一阵虚软至站立许久的脚下传来，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竟一下子站不稳，在将倒之际，一双手圈上了他的腰，看似无力的柔夷却把他稳稳扶住。

“站稳咯！”

他再次闻到了当初在那间小木屋里少女的体香，柔软的身子毫不避讳地贴在他的侧腰上。

“堂堂七尺男儿，虚弱得让我个弱女子搀扶，沈乐说得没错，你的脸皮真厚。”

他把手毫不客气地搭在少女的肩膀上，肉眼可见地她被压矮了半截。

“你把我压死了，你就等死吧！”

他看着刚刚到她肩膀的少女，小小一个，不知为何刚刚能说出“死过一次”这样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