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仙尊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际:“大概只有这么高。”
桑寻真也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际:“这么高吗?”
“不是,”衡阳仙尊纠正他,“你是站着的,他那会儿没那么高。”
时问遥的脸色已经渐渐有些黑了:“师尊。”
衡阳仙尊仿佛没有发现弟子的不情愿,乐乐呵呵道:“那么小就板着一张脸,一直板到现在。”
桑寻真也听乐了:“师祖,您快同我讲讲。”
衡阳仙尊忙拉着桑寻真在床边坐下:“我同你说。”
接着,他又去招呼时问遥:“阿遥要不要和师尊一起回忆一下?”
“……不了。”
“霜寒前辈呢?”
“看过了。”
于是衡阳仙尊收回视线,对桑寻真道:“那我单独同你讲。”
时问遥只是听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告罪出了房间,而霜寒虽然已经知道这些事,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于是衡阳仙尊与桑寻真连忙挪了个位子,让他也在二人身边坐下。
衡阳仙尊所讲的故事,桑寻真大多已经从时问遥口中听说过了,但不同的讲述者有不同的体验,时问遥的讲述好似一个冷静的旁观者,而衡阳仙尊的讲述就充满了溺爱。
桑寻真忽然发现,如果是他来讲述这个故事,竟然会和衡阳仙尊差不多。
……这种诡异的溺爱感。
——
衡阳仙尊毕竟跟时问遥认识没多久,讲了些故事之后就没有话说了。
他抬眼问桑寻真:“那你要跟我讲讲阿遥之后发生的事吗?”
桑寻真笑:“这种事情还是要您自己经历才好吧?”
衡阳仙尊想想也是,而后又遗憾道:“可惜,这不过是梦境,不然我就让阿遥别对你那么凶了。”
桑寻真怔了一瞬:“师尊待我其实也还好……”
“好在哪里?”衡阳仙尊哼了一声,“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走路都别扭,后来吃了一颗大还丹,伤才养好的。打你打的那么狠,又迟迟不给你疗伤。你一个小孩,能犯多大的错,至于被打成这样吗?”
桑寻真哑然,含糊道:“这大概倒是没怎么冤枉我……”
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下次还敢。
但下次喊上时问遥的话,或许就不用挨打了?
但时问遥的心是海底针,谁敢担保喊上了他,他就不会动手?
谁让他是做人弟子的,这就是跟师尊当道侣的代价吗?
想着想着,桑寻真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时问遥,好狠的心哦。
衡阳仙尊见桑寻真久久不语,又露出这副模样,顿时气道:“他又不在这儿,你怕什么?他要是欺负你,师祖给你做主。”
“您误会了,师祖,师尊没有欺负我。”
衡阳仙尊收回了视线,但仍然低声道:“你这么乖的孩子……”
桑寻真抱住了衡阳仙尊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师祖多疼我一些就好了。”
衡阳仙尊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
衡阳仙尊把时问遥叫进来,对他道:“我同寻真讲了讲你幼时的事,你不要因此迁怒他。”
时问遥抬眼,但他并未像衡阳仙尊预想中的那样恭敬行礼,道声“不敢”,而是道:“您同他说说也好,省得寻真总是嫌我老了。”
衡阳仙尊看向桑寻真,斥责道:“做人弟子的,怎么能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你挨打也是活该。”
桑寻真百口莫辩:“我没有哇,师祖。”
衡阳仙尊又转过头去斥责时问遥:“他是该打,但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你是做人师尊的,是要教导人向上,不要一味发泄自己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