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挣脱【拘灵术】的时候，他的灵魂也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这等痛苦，恐怕大多数人宁愿身死，也不愿体验。

但白羽做到了。

“我说过，我要拉你陪葬！”

白羽抽出刺在江照腹中的长剑，泄愤般一脚踹在江照胸口。

江照立时飞了出去，落在数米之外的杂草丛上，鲜血迅速将草丛染红了一大片。

他是真的没有反制之力了，刚刚动用【拘灵术】，龙气已然耗尽，他现在不论是精神力、真气，还是灵魂力量都消耗一空，连起身都很困难。

精血干枯，白发似雪，整个人尽显狼狈。

白羽终于要动手了，他微闭上了眼，剑尖直指江照，声音凄凉：“吾虽未能完成使命，但吾……灭杀帝宇传人，也算是……未负所托。”

嫦娥忍不住要出手了，她不能让江照死在这里。

好可惜啊，江照差点就真的完成了池境斩海境的壮举。

不，应该说他已经完成了，只是未能全身而退。

可，就在她要出手的时候，天边忽然出现了一大片璀璨的金色光芒。

一道梵音自极远处而来——“佛怒之下，鬼魅无存！”

“大佛斩！”

只见远处不知何时矗立着一尊二十丈有余的金色大佛，大佛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掌心好似夹着一柄看不见的巨型长剑，在呼喊佛号之后，便往下狠狠一斩。

金色的剑光向白羽而来，没有任何悬念地将他从头到尾，一分为二。

不，不是一分为二，因为金光过去之后，白羽的身体就像被金光消融一般，迅速的散成了齑粉。

这一式，江照从来没有见过，但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上京市守夜人小队的副队长，也是他们集训时的总教官，袁罡。

这是他的禁墟，【大佛金身】。

江照在集训营的时候就听说了，和【呓语】一战之后，袁教官又对【大佛金身】有了新的感悟，随后开发出一式威力极强的必杀之术。

大佛斩。

所谓“佛怒之下，鬼魅无存”，不外如是。

白羽的身体在沙化，此刻只剩下半个头了，但……黑暗生灵的生命力是很强的，所以哪怕这样，他也未死。

他在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到。”

“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有人能占尽造化，池境就能和我一个海境打到如此地步？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本可以统治整个大夏，将此处化为冥域之土，可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不甘心……”

但哪怕再不甘心，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最后的半个头颅和嘴，也消散在风中了。

……

袁罡终于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江照。

本想要迅速将人抱起，但看江照那个状态，他好怕一动，江照就死了啊。

于是他半蹲在江照面前，不知所措：“那个……江照，你……”

江照摇了摇头：“袁教官，怎么是你？王面呢？”

“快让他来，我……我感觉我可能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