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周沪森对要车的男子说,“我的车有点问题,你们还是等别的车吧?”
周沪森说完,跳上马车,向前快速疾驶。
北原野生的话,让周沪森猛然想起,自己只记得更换马车轮子,却忘了更换两匹马的马蹄铁。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应该立即弥补。
但是,周沪森已经没有马蹄铁可换。购买新的,卖马蹄铁的店铺,肯定已被警方控制。这时候去买八只马蹄铁,无异于自投罗网。
周沪森摸摸腰间,枪在。
这让周沪森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下,他决定立刻赶马回家去。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要马车。
周沪森应该摆手拒绝。
万幸的是,周沪森所选的行车路线,没有碰上查马蹄铁的警察。
快到家的时候,周沪森放慢了车速。
对面日丽居酒屋的门关着,看上去悄无声息。老板娘小春日丽,现在是周沪森最最害怕见到的人。
还好,小春日丽的居酒屋,还没有开门营业。
周沪森打开木栅门,把马车赶进院子,然后拿了一把锁,锁上了木栅门。他卸下马车,将马匹牵到马厩,给马槽加满饲料。
两匹马立即凑过来,吃得天昏夜暗。
如果警察真的上门,怎么应对?
连斩断马腿的办法都想到了,周沪森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打扰了。”周沪森听见有人在摇晃木栅门。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拼了。
周沪森拿出手枪,警惕地慢慢走近木栅门。
一个纸包从木栅门外丢了进来。
周沪森走到木栅门跟前朝外望了望,只见李香香正快步离去。
周沪森捡起地下的纸包,上面写着五个字:
泻药,马用
周沪森在马槽边坐下来,看着两匹马吃得正欢。
五年前,周沪森一来到东京,就买下了这两匹马。当时决定买下这个院子买马当马车夫,就是想把这儿当着特工组最后的据点。为此,周沪森还专门挖了一个秘密通道,以便有需要时,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这地方会最先出事。
给马喂泻药,周沪森可舍不得。他知道,马匹一旦吃下泻药,没有个十天半月,根本就恢复不了。
况且,就算给马喂了泻药,也不一定能阻止警察查对马蹄铁。
“打扰了!”
一听声音,周沪森就知道,警察来了。
周沪森决定赌上一把。他迅速解开纸包,将泻药全部倒进马槽,用棍子搅拌均匀。
“打扰了!”警察一边高声喊叫,一边使劲摇晃铁栅门。
“来啦!”
周沪森满面从容地走近木栅门,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门外。其中一个,正是酒喝醉了,被自己送回警署的警察。
“三岛,请把门打开。”醉酒的警察说。
“有什么事?”周沪森冷冷地问。
“你叫三岛胜平?”另一个夹着文件包的警察,手上拿着一份名单。
“是。”周沪森说。“我就是三岛胜平。”
“我们来看看你的马。”醉酒警察说。
“你是兽医?”周沪森问。
“你胡说什么?”腋下夹着文件包的警察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马病了?”周沪森问。
“你的马病了?”夹着文件包的警察惊讶地问。“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看看。”
周沪森拿出钥匙,打开木栅门,让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醉酒警察看了看马车轮。
“你这车轮子太旧,该换了。”醉酒警察说。
“是该换了。只是……只是我这两匹马不争气,没帮我挣到钱。”周沪森说。“上一次送你回警署,您也没有给钱。”
醉酒过的警察有些恼怒。
但是,当做另外一位警察,他又不便发作。
周沪森陪着两名警察走到马厩边,不光是警察大吃一惊,就连周沪森也是大吃一惊。
只见两匹马病倒在马厩里,整个马厩到处都是马屎,马蹄铁上也是。
“三岛君,你这马是怎么了?”醉酒警察问。
周沪森说:“两匹马都在拉肚子。”
“拉几天了?”夹着包的警察问。
“有三、四天了。现在两匹马站都站不起来。”周沪森说。
夹着文件包的警察拉起马的缰绳用劲拖拽。马试图站起,又无力地躺了下去。跟着马屎又流了出来。
夹包警察抓起一把马料,用鼻子闻了闻。
“你这马料什么味道?”警察说。
周沪森说:“我刚给马料里面,加了一点止泻的药。”
“是吗?”夹包警察从包里拿出一张马蹄照片。
“马都这样了,还对什么对。走吧,去下一家。”醉酒警察说。
夹包警察收起照片。
“打扰了。”
两名警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周沪森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给马匹喂了点药,提着水桶,开始冲洗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