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鹤抱着一堆油画材料回到家,天已经黑下来。
刘简之坐在餐室吃便当。
“重庆还是没有消息?”孟诗鹤走进餐室,问刘简之。
“没有。”刘简之说。“我判断,杨长官可能不再负责对日情报,没人管我们了。”
“别胡思乱想,再耐心等等。”孟诗鹤说。
“你吃过了吗?”刘简之问。
“没有。刚刚跟加贺直子一起喝了杯咖啡。”孟诗鹤说。
“加贺直子?”刘简之疑惑地问。
“加贺直子是陆军省军需部统计课的统计师。”孟诗鹤说。“每月日本生产了多少军需用品,她都知道。”
“这是美由纪小姐之外的又一个情报来源。”刘简之说,“值得紧跟。”
“我跟着。”孟诗鹤说。
“我给你煮碗面条?”刘简之说。
“我自己来。先休息一会儿。”孟诗鹤说。
“我让姜夔想办法把发报机安装在汽车里,不知道他弄得怎么样了,吃过饭我去看看。”刘简之说。
“说不定会碰上千惠子,明天白天再去吧。”孟诗鹤说。
“白天我没有时间。”刘简之说。
汽车亮光照进屋子,一闪而逝。
“高桥圭夫回来了。”孟诗鹤说。
“打扰了。”过了一会儿,门外果然响起高桥圭夫的声音。
“我上楼去。”孟诗鹤说。
刘简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高桥君,吃过了吗?”高桥圭夫问。
“正在吃。”刘简之说。
高桥圭夫扬了扬手上的便当和酒。“一起喝两杯?”
“好吧。”刘简之说。
刘简之把高桥圭夫引进餐室,取出两个杯子,放在膳桌上。
高桥圭夫打开瓶盖,用鼻子闻了闻,把酒倒进两个杯子,递了一杯给刘简之。
“佐藤君,我停了你的稿件广播,你不会对我心生怨恨吧?”高桥圭夫说。
“心生怨恨?不会,不会。”刘简之说。“五大报都重印报纸,比我们的损失大。”
“理解就好。”高桥圭夫举起酒杯,“来,彦二,干一杯!”。
刘简之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听说美惠子和冢本夫人在筹备画展?”高桥圭夫问。
“是。”刘简之说。
“冢本夫人还请了八木太太当模特?”高桥圭夫问。
“好像是。”刘简之说,“就当他们办个画展玩玩,开心开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高桥圭夫说。“美惠子这是利用艺术,替皇军做宣传,应该好好鼓励。”
“我只关注她的画能卖出去多少。”刘简之说。
“不能用金钱衡量艺术价值。”高桥圭夫说。“画展开展的时候,告知一声。不过,我可没钱买画。”
“日军占领了南京,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刘简之问。
“听山本大佐说,你们新闻部有一个战争态势图?”高桥圭夫问。
“有一个。我们瞎搞的,便于报道方便。”刘简之说。
“佐藤君谦虚了。冢本大佐和山本大佐,对你的态势图赞赏不已。”高桥圭夫说。“你仔细看看图就会明白,日军的下一步进攻方向。”
“我看,不是徐州就是武汉。”刘简之说。
“佐藤君还是一个军事迷?”高桥圭夫夹起一点菜喂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