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博士话音刚落,便听丫鬟锦儿又脆声问道:
“那陈老提辖,既然能教出她女儿这般武艺高强之人,想来亦非寻常之辈!
小女子在东京汴梁也算土生土长的,怎地却从未听闻过他的威名?”
茶博士摇头笑道:“这位大姐却是有所不知!
那陈希真表字道子,十分好武艺!
莫看今年才五十多岁,却最好道教修炼,绝意功名!
早在几年以前,他就把个南营提辖的司职给告退了!
太尉高俅倒十分要抬举他,他却只推有病,一惯隐居在家推辞不受!
若非小人与他是一条巷子里面住着的近邻,也早就没了他的消息啦!
这位大姐一来年轻,又不曾去过俺们辟邪巷!
因此,不曾闻听过陈道子的威名,也不足为奇!”
茶博士的话音刚落,王伦这里不禁接口笑道:
“既有如此高人,若不能与其结识一番,实在是枉称好汉!
还望请这位掌柜的告知一番,那辟邪巷如何走!
我当去登门拜会陈老提辖!”
茶博士做惯迎来送往的活计,最会察言观色!
早见得王伦披盔挂甲,浑身凛凛威煞,张贞娘和锦儿也皆气度不凡,哪里敢怠慢?
当下忙摆手笑道:“区区小事罢了,值得甚么?
那陈道子的家,就在靠近汴梁东城那里的辟邪巷尽头上!
诸位只需顺着酸枣门出去……”
几人这里正在说话时,就听茶摊那里女飞卫陈丽卿,突然娇吒大叫:
“呔!众位看热闹的,没事的,都请速速闪开一步!
今日,姑奶奶我要单寻高俅这泼皮儿子的晦气!”
却是这姑娘此时已经打翻围拢她的那些泼皮,正把眼往高衙内那里看去!
只是周围人群实在是拥挤,就算陈丽卿连连叫唤,众人却一时哪里让得开?
陈丽卿果然不愧是天生神力之人!
眼见人群不避让,焦躁之下竟直接撇了手上的杆棒,迈步上前把那些挡路的人,一手一个拿手提了起来,往旁边乱丢!
如此一来,众人登时纷纷避让,很快就闪开了一条通道。
那高衙内平日嚣张惯了,本来还在得意!
忽见人群散开,竟与陈丽卿打了照面,登时直吓得屁滚尿流,口中叫声:
“阿呀不好!要人命的来啦!党世英、党世雄,你们在哪?快来救命啊!
来的晚啦,你家衙内性命不保……”
这厮一面凄厉惨叫着,一面扭身就没命的跑!
陈丽卿一心拿他,哪里肯舍?三脚两步追上来,把高衙内一把抓住!
随即手臂一用力,就犹若抓小鸡一般把高衙内提溜起来,猛得往地上狠狠一摔!
这姑娘此时横眉怒目,却是恨极了高衙内平日欺男霸女!
只见她左手揪住那厮的头发,狠狠往地上一按,又抬起一只脚用力一踹!
随即便把那粉团也似的拳头,照着高衙内身上乱发!
只打了七八拳,就把高衙内打的鼻青脸肿,哭天抢地,嚎叫不止!
旁边尚有几个逃脱的泼皮闲汉,眼见陈丽卿如此凶残,都吓得远远的叫苦,哪个敢上前来劝解?
就在陈丽卿这里打得痛快时,忽然从斜刺里窜来一人,猛地拦腰抱住陈丽卿,一手攥住她的拳头,低声道:
“这厮都已经昏迷啦,姑娘若是再打下去,那可就要出人命了!”
陈丽卿突然被人抱住,只觉一股雄武英气扑面!
回身见是个身高八尺开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气宇非凡的汉子!
这姑娘面上不禁一阵羞红,口中却娇吒道:
“呔!你这厮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轻薄我!
还不快些放开手,否则可休怪姑奶奶拳头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