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你别跑,看我无敌水枪!”
“能在这住上一晚真不错呢……”
“不许跳水,万一脚滑了就摔倒。”
夜晚,星空。
林绿盘膝坐在酒店的天台上,抬头仰望星空,任由嘈杂的人声扰乱他的思绪。
福至大酒店的天台是别具一格的露天游泳池,只留下十分之一的面积用来站脚,每到晚上都会有住在这里的游客前来放松,虽然盛夏已过,但残余的酷暑还是让人乐此不疲。
有点吵……
林绿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六眼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让他能够瞬间洞悉周围的变化,但不可避免地会接收到大量的垃圾信息。
本体神临与普通神临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此,普通神临在不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收回,但本体神临不一样,它即是身体的一部分。
很快,他就想到一个让他更头疼的事儿。
白语溪。
想到这个女人,林绿就遍体生寒。
前世都说男人到了中年最迷人,满打满算某位白毛的心理年龄也有三十六了,恰好是最吸引女人的年纪,只是……
感觉别的女人对他没有什么感觉,白语溪则不然,从泡菜国回来之后就像个狐狸精一样黏着他,怎么都甩不开。
若是问到林绿对白语溪的感觉,还算是有好感的,毕竟谁会拒绝美女呢?
上辈子林绿做梦也想来个肤白貌美的富家女包养他,这辈子实现了一半,就是另一半不敢想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绿身体僵住,尴尬地回头看着白语溪。
“hello?”
“你在这儿干嘛?”白语溪走到林绿身旁坐下。
“想放松一下。”林绿拿出小圆墨镜戴上。
“大晚上戴什么墨镜?”
“我也不想啊,六眼的信息处理能力太强了,搞得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垃圾信息,这东西能稍微阻拦一下。”
“你似乎很喜欢天台。”
“是啊,”林绿双手抱着后脑倒下来,“习惯了,我家的小楼上就有一个天台,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上去吹吹风,后来去夜班打工,每次下班也都会去天台上静一静。”
“你没有其他一起玩的朋友吗?”
“哪有啊,我可是很忙的,”林绿耸耸肩,“平时要学习,学完习还要去补贴家用,小学的时候靠着爷爷那点所谓的烈士抚恤金度日,到了初中呢,借着课余时间我就去那些小卖部啊便利店啊啥的去当童工搬东西,高中的时候在影城检票口站了三年,光活下来就耗尽我全部力气了,哪有精力去交朋友。”
白语溪静静地听着林绿说话,没有应答。
虽然上一世两人是夫妻,但结婚之后两个白毛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其中大部分还是在全面战场上,所以说,白语溪对林绿的了解几乎为零。
林绿打了个哈欠,甩甩手继续说:“而且人家也不愿和我交朋友,他们都嫌弃我没有爸爸妈妈,拿我开玩笑,每次跟老师告状,老师总会说‘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不欺负其他人呢,你要找找自己的问题’,直到我烦的受不了把他们都揍了一顿,那群小屁孩才肯老实。也因为这个,人家更不想和我一起玩,我也乐得清闲。”
“我也没有朋友,”白语溪没有学林绿躺下,而是抬头望着星空,“妈妈走了之后,家主对我更加严格,每次考试必须考全班第一才行,不然就不给饭吃,每次没饭吃的时候,都是哥哥偷偷给我送过来他的那份。”
“白语生对你真的很好。”
“他是个合格的哥哥,但我不是个合格的妹妹,他从妈妈走后就很独立很自强,对我也越来越好,大概是想为妹妹补上那份缺失过早的母爱和父爱吧,可这个傻子,他补给我,谁来补给他呢?”
“哎?今天有星星!”一直说话的小白同学后知后觉。
林绿有些无语:“你都看半天了才发现。”
“注意力一直没在那里嘛,”白语溪两只手撑在地上,仰头观望星空,“今天是星空日啊。”
“星空日……”林绿喃喃着望向满天繁星。
从四百年前开始,人类科技的发展造成诸多光污染,夜晚嘈杂的霓虹灯光隐去了原本独属于星辰的光芒,或许在某些远离尘嚣的地方还可以体会到点点星光,但阶级遍布的城市是不可能的,星辰就像是拼尽全力的底层人,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几乎没有可能翻越那座大山。
自灵气出现在地球,超凡体系现世,出于某些无法解释的原因,每年都会有两个晚上,满天星辰会突破霓虹灯的封锁,重现来自数万光年的璀璨星光。
“妈妈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那就在星辰日去数星星,照耀我的星辰大海中,总有一颗是她的身影,”白语溪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指指点点,“可我却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在家族的管制下,星辰日看星星也是种奢望。”
林绿从地上坐起来,仰着脖顺着白语溪的目光望向星辰。
“每年的星辰日我都会去天台数星星,对于我来说,每天在天台上吹着晚风发发呆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如果能数数星星的话,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白语溪低头看向林绿,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个笨蛋前面都是这样过来的啊。
林绿转头对上白语溪的眼睛,触之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