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岁宁到处在皇宫偷鸡摸狗的时候。

玉翠宫。

秦景行被他的母妃，也就是玉翠宫的一宫之主，如今的如妃娘娘给叫了过去。

进入主殿内部。

他一直低着头，谨小慎微的跟在母妃身边贴身丫鬟苏姑姑的身后，随着她进入寝宫。

里面。

如妃正卧坐在床榻之上，身边放着一块漂亮的沉香木如意。

秦景行抬头看了一眼，迅速低头。

那是母妃最喜欢的玩意儿，是父皇当年宠爱母妃的时候赠送的，仅此一块。

母妃十分爱惜，日夜把玩。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秦景行行了个礼。

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的如妃缓慢的睁开双眸，一双漂亮但略显犀利的凤眼微微上挑，配上她精瘦的瓜子脸，显得她为人有些刻薄。

她的红唇涂的很艳很红，微微轻启，“烧退了没有。”

秦景行回答的很规矩，“谢母妃关心，儿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如妃轻轻的嗯了一声，纤白的手指慢慢滑过如意，“梅竹那奴婢倒是对你一片忠心，有她细心呵护，想来你也好的快。”

他不知母妃何意，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寝宫内的气氛因为没人说话忽然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正巧此时，苏姑姑端了杯茉莉花茶过来，给如妃喝。

如妃起身端过茶杯，看都没看，猛地朝着秦景行的脚边砸了过去。

他心头一惊，却不敢闪躲，任由茶杯砸在脚下，茶水溅了一身。

不少碎片散去，落在地上。

秦景行立刻跪在地上，“母妃……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让您生气？”

如妃冷笑一声，“刚才你父皇来过一趟，你也知晓这玉翠宫你父皇鲜少过来，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倒是提及了你。”

她语气越发刻薄难听，一双凤眸使劲的瞪着他，“可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居然比不上已然废弃的冷宫太子。你活生生的就在这儿，皇上偏偏依然惦记着那贱女人生的孩子。”

如妃从床榻之上下来，苏姑姑上前低着头弯着腰赶忙扶着。

她越说越生气，“说到底，还是你不争气，比不得一个废弃太子。蠢钝如猪！”

“……”

秦景行自然不会还嘴，老实的跪在原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痛苦的紧紧捏着衣裳的下摆处。

这话他从以前听到现在。

二皇子以前在的时候，父皇就经常拿他和其他皇兄对比秦瑾年。

说他聪明伶俐，天资过人。

可是他的其他儿子一个个的不是愚昧就是还行。

秦景行自问他已经很努力了，偏偏有一个对他过分严苛的母妃。

只要父皇不满意，她就非打即骂。

骂都算轻的，重的时候就会让他跪在外面。

秦景行不敢恨自己的母妃，更不可能恨当今天子。

他就只能讨厌秦瑾年。

从小到大，这种讨厌慢慢转换成了恨意。

没想到，秦瑾年被废了，他依然摆脱不了。

就这样。

如妃骂了他一个多小时，话都不带重样的。骂完了心里舒服多了，便让他出去了。

梅竹在外面等着。

见自家殿下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心疼的急忙过去扶着，“殿下，您还好吗？”

他被扶着往外走去。

双眼充满了迷茫，有些话他不知道对谁而说，身边信得过的人小梅算是一个，“小梅，你说。我真的比不过他吗？以前他在的时候，父皇总说他一双眼睛充满灵气，看着就让人欢喜。

而我们的双眼则充满浊气，真是可笑至极。”

梅竹毕竟是奴婢，不能妄自议论皇子们。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安慰，“殿下不必多想，如今那位已经在冷宫里面无人问津，保不齐活不了多久。”

这话让秦景行身形顿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

梅竹面色一变，在殿下的再三催促下，才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