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靠着还算不错的家世也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倒是好,没多久就和我平起平坐成为了贤妃!贤!乃大能也,在皇上心中,她温柔贤妃,若不是国师认为她没有皇后之相,怕不是都登上后位了。”
如妃说起当年的事情,咬牙切齿恨得厉害。
她又哭又笑,又恼又气,“可即使如此,她的儿子居然就被立为了太子!她凭什么!就凭那张清纯的总是勾引男人、楚楚可怜的脸吗?我讨厌她,所以我提前布局,花了整整一年……终于啊,皇上发现她衣衫不整的和一个侍卫凑在一起,我就知道成了。”
“可谁曾想皇上没有第一时间处死她,而是把她关了起来。要不是最后我秘密修书一封给父亲,让父亲带领君臣上奏这件事情。它越闹越大,再加上那个侍卫当场咬舌自尽,仿佛证据确凿,皇上也不至于要处死她。”
如妃落着的泪滑过下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豆蔻色的指甲在贺宁的胸口狠狠掐了一把,落下了印记,“贺宁,你今日不过就是想告诉我。皇上心里从来没有我,我明白了。所以我更加不会后悔当年的事情,要是回到当年,我一样要弄死她,否则我夜夜孤枕难眠。”
假山后面。
秦瑾年差点克制不住冲了出去。
如妃在假山前面哭着,他在假山后面哭着。
喘着粗气,努力压抑着气息。
他不能失态。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若是冲了出去,会连累身边的何岁宁。
何岁宁看的出他很痛苦,像是一头被狭窄洞穴关注的上古凶神,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蛮横的撞击着身边的各处。
秦瑾年早已经泪如雨下,一颗一颗的泪水顺着他少年气又英俊的面庞一点一点的落下。
红着的眼眶,倔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何岁宁看着眼眶都红了。
想要安慰的话梗在了脖子里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妃被侍卫带走了。
假山的里面,他们却没有动弹。
她看着秦瑾年难过的模样,走过去将他抱住。
他已经长大了。
她只能勉强抱住他的身体,反而像是把自己塞入了他的怀里面。
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秦瑾年立刻伸手回应的抱住了她,俯身,把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不适应的浑身一抖。
感觉那里温热的同时湿湿润润的。
她不好说什么,只能紧紧怀抱住怀中的人。
过了一会儿。
秦瑾年哭的声音都嘶哑了,“我从来不相信母妃会做这种丑事,可那时候太小做不了什么。长大之后事情已经太久远了,我依然做不了什么。看我心里其实是怀疑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真的是她,是如妃,她害的母妃惨死当场,除了那根玉簪什么都没留下。”
不过现在那根玉簪已经被皇上赏赐给了他。
秦瑾年两眼泛红的低着头看着她。
对她的占有欲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他顾不得什么,伸出指尖轻轻的揉搓着她的脸蛋。
何岁宁震惊的抬眸看他。
可他没有了往日温顺的模样,反而对着她笑了笑。
那笑容邪肆的同时夹杂着一点势在必得的疯狂,“母后啊,儿臣现在只有您了。您会永远陪着我吗?”
[宿主。]破烂吓得汤圆大的身体瑟瑟发抖。
即便在空间里面,目睹这一切,它同样被眼前的大反派吓到了,[我建议您先忽悠忽悠他,别激怒他,他现在状态很不对劲。]
何岁宁皱起了细眉。
他温热的仿佛带着一丝丝电流的指腹,从她的脸颊一路滑到她的细眉上,轻轻抚弄着,“别皱眉。”
“瑾年。”
何岁宁摇摇头,那双漂亮的总是透着水一般清澈的眸子,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服软在恶势力之下的人。
秦瑾年笑了一声,瞳孔的焦距在微弱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逐渐涣散。
他已经没哭了,可脸上残余着刚刚剩下的斑驳的泪水,显得他有几分的支离破碎,“是啊,姐姐从来不愿意骗我。”
何岁宁愣住了。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么叫自己了。
秦瑾年不打算隐瞒了,他目光发红的看着何岁宁,死死的。
但是却没有了什么动作,“当年姐姐就这么消失了,我反复告诉自己,姐姐是仙女,终究是要回天上去的。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凡人落在人间?可是姐姐啊,你可以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是为了他回来的。
从她穿错了时间节点开始,就已经和他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何岁宁抬起手,看着他哭红的脸,心里有种微微酸涩的感觉。
想要去触碰,可落在半空之中,又停顿了下来。
秦瑾年立刻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旁用力的蹭了蹭,“姐姐……我今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何岁宁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主动捏了一把他的脸。
伸手掏出手帕,细心的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还会走的,对不对?”秦瑾年有一种感觉。
他有时候挺痛恨自己的直觉的。
她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帮他擦拭完脸上的残余的泪水后,她说道:“如妃和侍卫勾搭,若是让皇上知道,他们一家都完了。”
这话说的,几乎就是在告诉他,她要帮他。
秦瑾年眼睛被泪水浸湿,显得越发黑亮了许多,“姐姐要帮我?”
何岁宁踮着脚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不帮你,谁帮你。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不是吗?”
他终于笑了起来。
*
秦瑾年回了宫,何岁宁悄悄返回宫殿,换回了衣裳,叫了杏子进来梳头。
以往她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妆容。
但今日,她嘱咐了杏子,梳了倾髻。又在首饰盒里面,选了不少好看的发簪、耳环和一些点缀用的首饰,让杏子都用手。
衣柜里面的衣裳不说琳琅满目,也各有选择。
她让杏子拿了一件皇上赏赐的龙凤呈祥的锦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