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明采轩上了多套蜀锦成衣,并加派人手送入各府品鉴。一时之间,明采轩制衣凭借着新颖的设计,高档的品质和品多量大的库存,迅速风靡整个应天贵族阶层。梓婋和沈娉婷为了扩大市场,采取了定制蜀锦,其他布料就根据定制蜀锦的数量来相应的打折,加上钱氏这段时间在挨家挨户道歉退单,急需赶制冬衣的人家,都趁着明采轩的促销,都纷纷下单。
明采轩在短短的时间内,占据了应天府超一半的冬衣市场。沈娉婷忙的嘴角都起了燎泡,书意也跟在后面学着打算盘,如今书意的算盘也是一把好手,眼睛能盯着账本,手上盲拨,也很少出错。
梓婋倚在窗口,岑四拿着单子在跟她汇报,点了几张订单后,梓婋点着摆在面前的几张纸,道:“大众市场问题不大,沈姐姐和书意完全可以把的住,主要周统领那边的单子,要更加上心。兵部下的一万六千个药囊,要赶紧制出来,其他人也没有让我完全放心,你去作坊里盯着,若是人手不够就去城外村子里招,现在歇冬的农妇很多,日结工钱,计件拿钱,有的是手巧的妇女来做工。另外,药囊里的药材,其中的仙鹤草,不要再去言氏药铺进了。去应天府下辖的小药铺子里收,应收尽收,还要广而告之,就说岑氏广收仙鹤草,价钱好商量。”
岑四跟着梓婋,如今在商道上也有点经验了,梓婋的安排,他无不听从的。但是听到梓婋说要大批量地收购仙鹤草,他就不大明白了,直接问出心中疑虑:“少爷,仙鹤草也不是什么贵重的草药,兵部的订单虽然多,有一万六千个,但仙鹤草仅仅是几味药材中的一味,用量极少,何必这么大批量的囤货,万一用不完岂不砸在手里了?再说,我们这么大批量的进,几个药铺或者药商肯定趁机抬价。等开了春,新鲜的仙鹤草又上来了,到时候价格更加便宜呢。”
梓婋耐心地解释道:“四哥,做生意先扬后抑,先抑后扬,你觉得哪个比较稳妥?”
岑四略思索一番道:“这个得看实际情况吧?!新店开业,当然得先扬,声势和交易量上来了,就得及时收势,注重品控;若是和人竞争,那就得先抑,摸清对手的路数,再攒劲而起,一击即中。”
梓婋点头道:“四哥,你看,你不是懂这里面的道理嘛?”
岑四问道:“少爷,你这是要对付谁家了?”
梓婋笑道:“你且看吧,等大家都换棉袄的时候,就能看到成效了。”
说罢就起身往外走,岑四回过神赶紧跟上去:“唉,少爷,单子还没看完呢!你去哪儿啊?”
梓婋头也不回道:“回来再看!”
谁知道还未走出门去,就有看门的婆子急匆匆地进来:“少爷,少爷,有官差上门了!”
梓婋站定在门口,只见几个衙役大踏步而来,站在门口对她道:“岑少爷,有人状告你纵火,请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岑四上前挡住梓婋道:“空口白牙就想拿人?证据呢?”
沈娉婷和书意也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沈娉婷问梓婋:“怎么回事?”
梓婋安抚道:“放心,没事。”转而用手拍了拍挡在身前的岑四,问带头的衙役:“敢问这位差爷如何称呼?”
带头的衙役道:“不敢,小的姓杨,单名一个行字。”
梓婋点头道:“杨爷,不知道何人状告在下?”
杨行道:“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梓婋对沈娉婷道:“我跟他们去一趟,围堵在店门口,影响不好。”
沈娉婷神情担忧不已,书意更是扯着她的袖子,想说些什么。梓婋拍拍书意的手,低声对沈娉婷道:“去请周统领,请他到府衙,别的不要多说,就说我平头百姓一个,害怕官府威严,请他来给我壮壮胆气。”
“杨爷,请吧!”梓婋对杨行伸出手作请。
“多谢岑少爷配合!”杨行对梓婋的配合十分满意,客气地引着梓婋朝衙门走去。
行至一半,突闻一声“岑公子!”,梓婋闻声看去,竟是楚轶主仆。楚轶主仆至今都未离开应天府,明明说是进京赶考的,但是却逗留至今。梓婋也是不看不透这对主仆,一点都不着急科考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楚轶走至梓婋一行人面前,拦住了去路,“怎么每次见到岑兄,你都是身处麻烦中?”
楚轶衣着不凡,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身份,杨行对楚轶的拦路十分不满,但还是有些眼色地道:“这位公子,我等在办差,还请让路。”
楚轶看了一眼杨行,问道:“我兄弟是犯了何事?”
杨行语气生硬地道:“这无可奉告!请公子让路。”
见气氛有点僵,梓婋上前一步道:“杨爷,稍安勿躁。在下答应去衙门,是肯定会去的。这位是在下的朋友,遇上了关心一两句,也是人之常情。杨爷还请多多担待,容我和我朋友说两句。”
梓婋客客气气地对杨行,杨行也没办法凶神恶煞,挥了一下手,不再言语。梓婋拱手谢过后,对楚轶道:“我也不知道犯了何事,只说让我去官府,有人状告我纵火。”
楚轶狐疑道:“你纵火?你纵谁的火?”
梓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纵了谁的火。这段时间应天城内有起火吗?”
杨行忍不住插嘴道:“岑公子是一心想着赚钱了吧,前些日子钱氏大仓的大火,你忘记了?烧的北大街整条街都轰动了。”
梓婋装作恍然大悟:“哦,是钱氏大仓的火,这么说是钱府的人告我了?这钱氏大仓的火和我有什么关系?楚兄,你觉得钱氏的火和我有关系吗?你是我的朋友,我和这钱氏有什么仇什么怨,我要放这把火?”梓婋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轶,清澈的眼睛中,楚轶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见楚轶不应声,梓婋笑容满面,但是眼神还是死死地攫取着楚轶的双目,轻声抱歉:“楚兄,你看我都糊涂了,你也不是做官的,跟你说这些不是扰你清净吗?本身上次在城外,你就对我施以援手了,从两个歹人手中救下我,我感激不尽。怎么还能再劳烦你呢?楚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