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胸中对明日的万般计较,顿时烟消云散,冷汗一下子就上了额头:“怎么回事?”
书语因着书意的失踪,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在言府里,藏在刘氏身后搅弄风云的气魄也彻底消失,她言语之间全部是担忧、是慌乱、是恐惧、是无措。
梓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厉声问道:“你冷静点,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见了?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
书语被梓婋的疾言厉色给唬住,她眼球颤抖地看着梓婋,努力平复着情绪道:“我这几日是,是陪着她。也劝她尽早落胎。她都,都不置可否。今日一早,她跟我说想吃,想吃豆花,要吃我亲手做的,我,我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去厨房了。等到我做好端到房里去,她,她就不在房里了。我以为她去别的房间,或者找你,或者找沈姐姐了。结果整个明采轩前堂后院都找遍了,都没找到。问了下人婆子,皆说没看到人过。我就赶紧回屋去看衣柜,发现她常穿的衣物和常用的物品都不见了。给她攒银子的匣子也不见了。”
梓婋放开书语的手,揉着额角,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敲敲脑袋,冷静地分析道:“书意胆子不大,能作出离家出走的事来,说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我不好,她大概率是不愿意落胎,而我态度对她又强硬的很,她这才离家出走了。”
书语哭着,字字句句皆是悔恨:“我也不好,我也逼她落胎。一开始好言相劝,她不松口,我就气了,我骂了她一顿。肯定是我骂了她,她才走的。是我不好!”
梓婋伸出右手对书语作出上下摆动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哭,继续分析道:“自来到应天,多是我和沈姐姐在外面行走,打理生意。她很多时候都是在内院后宅,给我们管理内院的下人婆子。她外面认识的人不多,熟悉的也就是梓嫱和顾大师。”
说自此,梓婋想起什么来,就疾步走了出去,书语见她离开,也小跑着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梓婋一路跑到内院和前堂交接的月亮门处,两个锦衣卫在这里值守。
“两位官爷,可曾见到书意过?”自楚轶常住明采轩,明采轩的防守皆由锦衣卫负责。
两个锦衣卫中的一个回礼道:“回禀姑娘,天蒙蒙亮的时候,书意姑娘从此处经过,去了前堂。还带着一个小包袱。我们问她干什么去,她说给前堂送一包绣样,说今日开店营业,要用到。我们就放她过去了。咦,姑娘不来问,我们也正在奇怪呢,书意姑娘送个东西,怎么到现在都没返回?”
梓婋没有回答两个锦衣卫的疑问,而是点头道:“多谢!”说完又急匆匆地去了前堂。
前堂里,沈娉婷不在,是总管明采轩使女的云葛在站柜台。
“今日有没有见过书意?”梓婋直接问道。
云葛正在给一个客人介绍手串,被东家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愣了。梓婋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后,云葛摇摇头道:“今日还未见过书意姑娘。怎么了东家?”
梓婋还未回答,另一个使女叫冬乔的插嘴道:“我见过,今日是我做清扫。我来得早,我来的时候,正好和书意姑娘遇上了,她抱着一个小包袱。我问她做什么去,她说她得了东家的吩咐,给言府的梓嫱姑娘送点东西去。因为时辰蛮早的,我就自己带了包子当早饭吃,我见她也这么早,就想问她吃不吃包子呢。结果她都没理睬我,闷头就走了。”
书语急问道:“可曾见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冬乔摇摇头道:“我着急打扫和整理,没追出去看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书语忧心过甚,见冬乔说不出书意的下落,急的口无遮拦起来:“要你何用,连人去哪儿都不关注一下!”
冬乔被书语劈头盖脸的一句,都弄愣了,到底年纪小,当众被书语这般一说,眼泪水就挂在了脸上。梓婋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争上,对云葛道:“安抚一下。”说着就拽着书语的手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