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安审视着房间的装潢,清一色的灰黑色内饰,暗示着主人是个低调内敛的人。地上铺着一张很大的简约花纹手工地毯,弧形沙发旁有一盏很大的落地灯,一眼扫过去,屋内陈设简约但不简单,而且看空间,这间像是主卧。
看到这里沈即安不禁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大佬又尊敬了几分。她昨天晚上喝成那个鬼样子,他不仅把她带回了家,甚至还把主卧给她睡。
好人一生平安!
昨晚的救命之恩,她无以为报,唯有……沈即安从那一沓钱里默默抽出了五张,压在纸巾盒子下。
她无以为报,唯有金钱来报。
虽然她有些肉疼,但是看着这低调又奢华的内饰,她还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的,毕竟在骞城这种一线城市,光是住一晚大型连锁酒店都不止五百。
说白了,她还是赚了。
小心的将剩下的钱收好,沈即安却有些担心起来。
昨晚,她将那个变态砸伤了,那几个男人肯定会投诉她,她拿起来手机看了看,果然,领班给她打了二十几个电话,她静音没有接到,切换到聊天软件上,领班的语音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六十秒。
沈即安不敢点开听,点了转文字,果不其然,光是看文字她就已经感受到了领班的怒气值,最后,是主管通知她不用再去上班的消息,并把她的剩下的工资转了过来。
她叹了口气,默默点了接收。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她现在手头的钱,不到十万。
昨晚那六杯酒,她也不算白喝。
她揉了揉还很痛的脑袋,将床上稍微整理了一下,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屋子,挥手告别。
她和这个别墅的主人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相见不如不见,悄悄走掉才是正解。
顺利的躲开别墅的佣人,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别墅区。
这个地段仿佛是近郊,走了很长时间她才打上车,下了车的第一件事,她先去买了几件衣服。
身上穿着的还是工服,虽然没有特别裸露但一眼看上去还是显得不太正常,做完这一切后,她悄悄潜回了沈家别墅。
别墅已经被封条封住了,不多时拍卖出去的时候,她就彻底没办法再继续住了,所以趁着房子还没卖出去,她还能暂时安顿在这里。
沈即安不免感觉讽刺。
明明是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地方,现在却要像做贼一样的从墙体的碎洞中进入。
回到她曾经的房间,沈即安将衣服挂在衣橱里,然后迫不及待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到浑身的酒气去除之后,她感觉清爽了不少。
现在,她趴在床上思索着,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手中的钱,不支持她买一套新的房子,学校那边,也没有办法去,所以很大概率,她还是要像之前那个样躲躲藏藏。
不仅要躲着要债的人,还要躲着吕家的人和街头的一群混混。
继续留在骞城,她只能像老鼠一样生活。
沈即安眼里的光逐渐熄灭,原来,兜兜转转,她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那……离开骞城呢?离开了,再也不回。
那些要债的找不到她,那些地痞流氓找不到她,吕家的人找不到她……
可是,陆致南也会找不到她。
沈即安苦笑着勾了勾嘴角。
她还记得,临走时他说过,四年后,他一定回来。
好像,已经四年了,沈即安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着,四根手指头,她翻来覆去数了很多遍。
数到最后,她有些无力垂下手。
她怕是,等不到了他了。
三天后,骞城机场。
沈即安挎着一个手提包,里面装着她所有的证件,几件衣服,和一张存着钱的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