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需要许淮舟的帮助,那么她也不准备在瞒他什么。不过手机中说不清楚,等见了面,沈即安会一五一十的同他解释清楚。
“好,我会安排好,你只需要出来,剩下的交给我。”
许淮舟声音坚定,莫名让沈即安感到心安。
挂断电话后,沈即安看着窗外,构想着她的逃跑计划。
直接从房间出去是不可能了,门外就站着两个一米九的高大彪汉,她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那扇大大的落地窗上。
落地窗的斜上方是组合玻璃,可以打开通风,只是……
沈即安贴着玻璃往下望了望,从斜上方的玻璃垂直到地面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靠近地面的地方还生长着大片的红花檵木。
翻窗出去,一不小心就会摔成半残或全残。
沈即安咬了咬唇。
陆致南大概不会想到,她居然生出了跳窗的心思,所以他除了加固那扇门以外,没有安排别的人手。
被围的密不透风的房间,这块能打开的玻璃,是她唯一的选择。
沈即安眯了眯眼睛。
常言道:吉人天相,绝处逢生。如今她到了如此境遇,也顾不得什么吉不吉了,须得拼一把。
思毕,她开始为翻窗做准备。
衣橱里有换洗的床单和被罩,如果把他们拧起来系在一起,应该可以支撑她从窗边爬到楼下。
就这样,沈即安一边应付着送饭进来的佣人,一边着手准备逃跑的事宜。
很快,时间来到三十一号凌晨两点。
沈即安将耳朵紧贴在门口,听着走廊的动静。
已经两点了,按照从前,陆致南已经关灯休息了,可是最近男人都没有回来。
沈即安眼中掠过几分担忧。
她与许淮舟约在凌晨三点,就是为了等陆致南熟睡后她再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指针指在数字二和三之间时,沈即安眼中焦虑的神色掩盖不住。
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她看着沙发底下一圈又一圈盘起的布绳,咬了咬牙。
她只能赌,陆致南今晚也不回来。
沈即安利落的将布绳的一段系在床角的柱头上,试了试力道感觉没什么问题后,她将绳子扔到窗外。
绳索摇晃着下坠,耷拉在灌木丛被修剪平整的枝冠上。
沈即安将证件贴身放着,随后一只脚踩住桌面,另一只脚攀上窗沿。
漆黑的夜色登时在她眼前呈现,像一只巨大的怪兽要一口吞掉她。她有些害怕的抓住窗户的边缘,克制着自己不往下看。
掌心很顺利摸索到绳索,她的整个身子小心探出窗外,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当身体贴着墙面整个悬在屋外时,她的一颗心狂跳起来。
掌心与绳索紧密摩擦,承载着身体全部的重量,她忍受着火辣辣的刺痛,一点点的往下挪着。
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她从未想过下落的过程会如此艰巨。
当鞋子感觉到一股带着韧劲的阻力时,她知道她成功了。
不顾枝条的密集和锋利,她毅然决然松开了手。
一小片的红花檵木被她的身躯压弯,她听着枝条断裂的声音,身体却靠在厚重的土地上。
她只是轻微被划破了肌肤,没死也没残,她成功了。
顾不得开心,她急忙起身,猫着身体贴着灌木丛走动,走到角落时,她余光瞥见满地残红。
心头有些奇异的感觉传来,她仅仅扫过一眼收回眼神继续前行。
角落的围栏不到两米,上面有镂空的繁杂的花纹,那花纹此刻却是最好的梯子。
她缓缓蹬了上去,一点一点摸索着往上爬。当爬到顶端时,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的脚踩不到另一面的花纹。
此刻虽是寒冬,可沈即安的头上却急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俯在围栏上往下看。
她默念绝处逢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心一横,闭着眼睛松开了手。
一阵钝痛传来,她痛的流下眼泪,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哭泣。
仅仅几秒后,她便深呼吸几口气,挣扎着从地面上起来。
眼前的别墅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神秘,她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那扇没有开灯的窗户,紧接着毫不留恋的转身,隐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