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走向年长的医生,从包中抽出几沓厚厚的现金,“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在你银行账户里再打五十万。”
言罢,我不再与希莱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对视,也不愿直面艾萨克那饱含愤怒与仇恨的目光,转身打开房门离去。
来时那凛冽如刀的寒风,此刻吹在我感冒发烧的身上却犹如自由的轻抚。
就在不久之前,我找到苏鸣,恳请他在他们的食物中下药,并帮忙联系 Z 岛久负盛名的心理医生。
我不惜重金,只求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催眠这两人,将他们记忆中关于我的记忆封存起来。
只有这样,当我回到自己的国家,才能真正地开启全新的生活,不必在每一个夜晚因为恐惧他们的追寻而辗转难眠,不必再被他们如藤蔓般的纠缠束缚住。
苏鸣早已贴心地为我预约好了附近医院的手术。
我匆匆赶到医院,完成手术后便马不停蹄地叫车前往机场。
Z 岛不大,机场离酒店的距离也较为适中,很快,我步入机场大厅,里面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于耳。
我找了个离排队位置最近的空位坐下,看了眼机场的显示屏,距离我回国的航班还有十几分钟。
我做梦都期盼的一天终于来临了,马上就要爬出一直深陷的沼泽,比起获得自由的喜悦,我更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我急需要跟一个人分享我此刻的心情,找到那种真实的感觉。
我重新登上旧手机的聊天软件账号,季楚尘发来的消息弹了出来,话语里大部分都是关心我在国外的近况。
为了不让他在国内为我忧心,我一直瞒着他我退学的事情,也未曾吐露被那两个疯子盯上的遭遇,只是借助苏鸣给的备用机与他保持着简短而隐晦的联系。
而季楚尘是此刻最适合我分享这份喜悦的人,我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消息,正打算打电话过去。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一个来电显示映入眼帘,上面清晰地闪烁着苏鸣的名字。
难道他已经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务了?
不可能这么快吧?
会不会是那两个恶魔打过来的?
恐惧毫无征兆地涌上我的心头,转瞬间便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我紧紧捏住手机,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手机此刻在我手心里化作了一张催命符,带着无尽的恶意,持续不断地剧烈震动,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我脆弱的神经上。
在极度的惶恐与不安中,我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手指颤抖着点击接通键。
刹那间,那恶魔般的声音如冰冷的毒液,从毫无温度的手机设备里汩汩涌出。
“小凌,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呜呜呜……如果你不过来,你不会想知道我会对你朋友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艾萨克的声音冷酷而决绝,伴随着苏鸣无助呜咽声一同狠狠打在我的耳膜上,令我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
“啪”的一声脆响,因过度紧张而手指痉挛的我,手机从手心滑落,直直坠落在机场那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乘客们请注意……”
耳边机场大厅,我期盼已久通往自由航班的播报声突然响起,那原本清晰的声音此刻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一样,我像是瞬间失聪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刚刚艾萨克那冰冷刺骨、充满威胁的声音,如幽灵般在我耳边不断地盘旋萦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