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笑哭起来很安静,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只是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章晓天给人道歉作揖,好说歹说把人劝住了。慌乱中他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地说了些什么,只听见许笑慌张地阻止他:“不要。”他登时立在原地,不要什么?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话来着?
仔细回想,他说的好像是:“我知道屋里这男的是个畜生。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一定把他送监狱里去。还有把你拐来这儿的人,他也一定会被惩罚的。”可这话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许笑要说“不要”?
章晓天本能地觉得自己挖掘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缓缓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许笑:“为什么不要,你在担心什么?”很轻缓的语气,带着些循循善诱的意思。
“好多……人,很危险,有……有枪。”许笑很艰难地回答他。最后一个字出口时,章晓天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始担心起秦难书。秦哥是很强没错,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还有枪……怎么会有枪呢?一个落后到甚至没有自来水的山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是用来打猎的土枪?这到底是个什么村子?他想出去给秦难书报信,不行他们再商量商量,这村子太邪门了。
许笑还在这儿,他不能走。章晓天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着要送许笑回家至少得知道大致的方位,之后不管是他们还是警察找起来也方便。这么想着,他又问:“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许笑点头:“ai——S市,b区。暑假完……完了,开学被……被拐的。”
章晓天看看屋里挂着的黄历。这种日历一页就只有一天,过完一天就撕一页。今天是十月六号。
“……今年?”
“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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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
秦难书从阳台摸进屋子。这应该是二楼的客厅。摆着一排沙发,烟头、酒瓶子、各式各样的衣服散落一地。仔细闻,空气中似乎还有种很奇怪的气息。一种秦难书很熟悉的气息。他皱了皱眉,这地方还真是五毒俱全。
走出客厅是一条走廊。走廊边有一间关着的房间,里头传来打闹的声音。细听是两个男人。一个听起来得有四十来岁,另一个稍微年轻些。
“锅,新囊莫子时候莱货?(哥,新的货什么时候到)?”
“作莫逼急咧,是苕尼滴啊,紧(着什么急,还能少了你的,快了)。”
“锅,莫气嘛,吾扒诺儿要不起撒。(哥,别生气,我这不是怕那边的货跟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