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人看不清五官，声音却很熟悉，很委屈似的抱怨:“就在你隔壁，这么小的房子，不是同住是什么？”

“……”

有的人不能惯，得寸进尺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回答了还不满意。

以及，坐在床上的秦难书黑着脸，他知道房间里有鸟，隔壁有人，怎么知道的？死亡的视线落到手腕上的手环。手环还是由雾气构成，雾气本来是匀速运动，在秦难书手腕上转圈。

被秦难书盯着，跟有神智般，转的更快了。

“姬辛离。”秦难书把手腕平举到眼前，叫了一声。

手环继续转，没有回应。

手打在被子上。秦难书吐出一口气，他也真是跟着姬辛离疯了，跟手环说话。

“姬辛离是谁？”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还有八卦听。鸟窝里趴着的秦白白翅膀搭在窝边，小脑袋伸出来，黑豆眼睛看着秦难书，眼神中充满纯洁的好奇。

“一个死人。”秦难书如是回答。

自打秦白白来到秦广城，秦难书和章晓天跟它说了不少秦广城的事。主要是章晓天在说，毕竟秦难书话少。秦白白已经知道秦广城里住的都是死人，听秦难书这话下意识反问:“你们这里不都是死人嘛？”

鸟言无心，听者有意。下床的秦难书动作愣了一下，“嗯”一声拿起衣服进卫生间洗漱了。

秦白白转动脑袋，目光跟随消失在房门口的秦难书。半晌又把脑袋转回来，用翅膀勾起鸟窝里的迷你的被子，继续睡了。

“生前不必多睡，死后必会长眠”这种话都是学校里的老师骗鬼的。章晓天自打进了秦广城，每天早上醒的比鸡还早。这鬼地方跟有磁场似的，人待在里头根本睡不好觉。游魂章晓天踏着肾虚的步伐打开门，揉揉睁不开的眼睛，再睁眼就看见他秦哥在客厅做平板支撑。

虽然窗帘被拉上了，但外头的风声雨声雷声总是造不得假的。章晓天本还在叹息这么好的睡觉天气他居然睡不着，转头看见他秦哥时，那种“每天早上早起上学却发现学霸已经坐在教室”的愧疚感又回来了。

他打了声招呼，洗漱完发现他哥还在继续，于是加上晨起锻炼的队伍。

“哥——，你……你好——你起好早啊。”干做平板支撑有点无聊，章晓天感觉自己撑过了一个世纪，事实上还没到一分钟。他跟秦难书说话，声音已经开始打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