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杀子灭口,也不愿意赵承业入京受审。
因为一旦到了刑部,赵家过往的种种必然会被彻查。
到了那时候,别说是赵承业了,就连整个家族都会遭殃。
这种狠辣的手段,足以证明赵家的决心。
他们不愿低头,只愿自保。
江陵府衙,夜色如墨。
姜孟川披着一件素色外袍,立在窗前,望着夜色沉思。
他已经命人严密监视赵府,如果赵家还敢做小动作,他定要让他们彻底覆灭。
如今赵家主行事如此狠辣,都说虎毒不食子,但他竟然连亲子都要杀,只为了掩盖罪证,显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然而,姜孟川心中的另一处思绪却久久未散。
今日在公堂上,徐文义竟有些心不在焉,这是十分少见的事。
徐文义虽说是个文弱书生,但办案理政向来精细周全,很少会有这样走神的时候。
想到这里,姜孟川猛然抬头,目光盯着桌案前伏案整理的徐文义身上,随口道:“徐师爷,最近的公文事情虽然多,但还不至于累到让你失神吧?”
“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神不宁?”
徐文义闻言,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到姜孟川神色中的担忧,随即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大人慧眼如炬,但只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
看到徐文义犹豫犹豫着不开口,姜孟川轻笑:“你这模样,怕是小事也快变成大事了吧?”
徐文义面露苦笑,低头整理着手中的书信,半晌后才慢慢开口:“大人不知,我自幼出身乡野,家母早逝,家中全靠父亲操持。”
“我的弟弟徐文道本来也聪慧好学,但为了供我读书,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学业,转而做一些零碎的营生养家。”
随着徐文义一番话的落下,姜孟川眉头微微一动,心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小叔和婶子,亦是如此供养自己读书,才让自己得了今日的成就。
他没有打断,而是徐文义继续说下去。
说到这里,徐文义眼底浮现一抹愧疚之色,略带些许担忧的开口说道:“这些年我在府衙做事,虽然未能光耀门楣,但至少能让家里宽裕些,每隔一段时间就书信往返报平安。”
“可这次……已是半月未曾收到回信了。”
姜孟川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半月?”
徐文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对,往常不过三五日便有回信,此时却无音讯。”
“我本以为是信差耽搁,可派人去查,却说家乡的几个村落近来似乎出了点状况,有几个村子接连失踪了好几户人家。”
姜孟川闻言,神色顿时一冷。
“失踪?”
他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是,乡里人都说是被山匪抢走了。”
“也有人说是灾荒逃难,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徐文义苦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中尽是担忧。
他这话都说的含蓄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蹊跷。
姜孟川沉吟片刻,随即站起身来,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这几日府衙没什么事情,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