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将殇妗?缓缓放在床上,说道:“别想太多,这里应当是王府某个女侍的房间,现在她们都忙着救火,应该没时间来搜寻我们。”
说着,楚凡抬眼间看到殇妗?肩上的那抹殷红,他连忙将身上的包裹取下,然后全部倒在了桌子上:“凝血散、凝血散、凝血散在哪儿?在哪儿呢?”
殇妗?有些艰难地将头从枕头上抬起来,看见楚凡慌慌张张地在一堆东西里翻找着,不禁心头微微一暖。
“啊!在这儿!”楚凡连忙将一红一白两个药瓶和一块儿纱布拿了过来。
“这是凝血散,对治疗外伤有奇效!”楚凡举起那红色的药瓶道。
“这是补气丹,可以补充你失去过多的气血。”楚凡将白色的药瓶也指给了她。
“凝血散是外敷用的,可以用来止血,你一会儿将衣服处的伤口用清水处理干净以后,敷上凝血散,然后缠上纱布以后,再服下补气丹,应当就没什么事情了。”
说着,楚凡将铜盆里面的清水放到床前,然后扭头走到了门前。
看楚凡站在门前,殇妗?脸颊升起一抹红晕,她挪动了下身体,然后缓缓将床帘放了下来、
哗啦啦!
听见水流的声音,楚凡知道,殇妗?应该在清洗自己伤口了。
其实细细想来,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楚凡的意料了。
原本楚凡让李侠去放火,就是为了让李瞻暮误会有人想要声东击西,偷窃王府宝库里面的东西,从而吸引王府侍卫的注意力,然后好让殇妗?成功救走她的大姐以后方便逃走。
岂料殇妗?不仅没有救了她大姐,竟然连自己都差点儿搭上去,然后楚凡迫不得已让白有望出手相助,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殇妗?救走。
楚凡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按照白有望所说,他武功低微,连殇妗?都不是呼延沁的对手,那白有望岂不是凶多吉少?不过这倒不是楚凡最担心的,白有望好歹也是魏王的公子,就算呼延沁击败了他,想来也不敢害了他的性命,只是自己又欠了一次他的人情。
其实楚凡最担心的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刚才对殇妗?说的不过是为了安慰她,等到王府火势被扑灭,一众侍卫腾出手来,必然会大肆搜索王府上下,他们两人躲在这里,或早或晚都会被人发现。
但殇妗?又身受重伤,根本无法移动,自己又不能将她丢下来。
楚凡有些焦躁,这次难道真的要玩玩儿了?
“楚,楚凡……”
殇妗?有些细微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楚凡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殇妗?感觉自己的脸上滚烫滚烫的,说起话来也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为,为什么……”楚凡好像已经有些猜测了:“你是不是自己没办法处理伤口?”
殇妗?的伤口是在右肩,所以她只能用左手处理,清洗伤口和敷药的话自己勉强可以做到,但是缠纱布的话,一个手显然是没办法完成的。
“嗯,是,是的。”
楚凡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心中默念: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
楚凡怀着朝圣的地步慢慢靠近床边,三步,两步,一步……
床帘被缓缓打开了,然后楚凡……
“……”
“你不是已经缠好了吗?”楚凡有些愣神地看着殇妗?已经完全包裹完的右肩,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殇妗?脸颊升腾起一抹红晕,她回答道:“我,我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打结。”
楚凡:“……”
看楚凡来到近前,殇妗?将疑惑性的目光投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风景啊!”楚凡看了她一眼道:“你的纱布缠地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重新帮你缠一下!”
“嗯,啊?”殇妗?愣了一下,然后他就见到楚凡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就将纱布拆开了。
葱白的玉肩之上染着一道粉红色的手印,隐约可以看到其上的肩胛骨都有着些许的破裂,呼延沁这一击显然异常沉重。
楚凡拿起凝血散再往上撒了些许,然后缓缓将纱布缠绕了起来。
殇妗?可以看到,楚凡此时的眼神异常清澈,并没有趁机想要占便宜的意思。
楚凡一边缠着纱布,一边向她解释道:“跟你在一块儿也有几天了,你的性格我基本上都摸透了,能够动手的绝对不会动嘴,能莽过去的绝对不动脑子。说白了,就是一根儿筋!要不然我怎么会叫你虎妞儿呢?”
看殇妗?想要辩驳,楚凡指了指她道:“你别着急反驳,你仔细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哪一次遇到事情不都是直接莽过去的?”
说着,楚凡掰了掰手指头道:“第一次我能够骗了你不就是因为你虎?后来遇到人家君有剑,不听解释就出手;再后来就是在福来客栈,范无悔那个小小的算计就可以让你平白无故打了一架。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殇妗?的脸颊红了一下,想要反驳,但是话语却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她的性格自己也知道,师父从小就叮嘱自己要心平静气地对待事情,可是自己就是静不下来。
看楚凡似笑非笑的表情,殇妗?有些不服气道:“就算如此,你最多会知道我会闯赵王府,如何知道我会何时出发呢?”
楚凡已经将纱布缠好了,他打了个结道:“根据你的性格,我料定你会夜探赵王府,而想要等到深夜,先得找个客栈住下吧?”
楚凡笑道:“为了方便晚上潜入赵王府,你必然会选择距离赵王府最近的客栈,而赵王府对面的那间客栈就成了你的首选,天字一号房间视野最为广阔,可以看见赵王府的大概情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