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接着道:“父亲,女儿不在意嫁妆,只是女儿姓江,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说安国公府靠着城阳侯的钱嫁女儿。”
此番话无疑戳中了安国公的逆鳞,京城里,谁人不说他是靠岳父才得以保全爵位的软饭男。
两家虽然没有来往,安国公却也清楚他确实沾了岳丈的光。
他沉着一张脸,吩咐道:“让账房先生带上账册过来。”
盼夏闻言,立即出列:“是,奴婢这就去。”
周氏一双眼睛通红,一边挣扎一边问道:“夫君这是何意?”
安国公并未回答,他站起身,踱到桌子边坐下。
这些年来,身无公职的他迷上看戏,府上除了爵位的俸禄之外,依靠哪些营生,他一概不知。
手上的银钱花没了,小厮去找账房取,向来是要多少拿多少,从来没有被限制过,以至于他一直认为安国公府虽无实权,却不差银子。
江晚晚坐在安国公旁边,这些年,父亲拿着母亲的银子养外室,周氏从中讨了不少好处,她要趁着准备嫁妆,找周氏讨些利息。
江容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繁的朝周氏望去。
这几日,周氏让她理账,她很清楚安公国府的库房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若是还给江晚晚陪嫁的话,他们以后拿什么生活?
她算是知道了,江晚晚确实和以前不一样,完全不给他们留活路。
周氏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以前做外室的时候,安国公对她言听计从。
自从嫁入安国公府成为当家主母,就开始诸事不顺。
本想着打压江晚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记到嫡支,没想到事没办成,自己还受了伤。
而她讨厌的江晚晚,不仅没受到伤害,反而越过越好,竟还嫁进皇室。
想到以后要对着江晚晚卑躬屈膝的,周氏便觉得头都要炸了。
盼夏很快便领着账房先生过来,乖巧的退到江晚晚的身后。
安国公翻开账册,才看了一眼,眸色凌厉得吓人。
“我堂堂安国公府,账上只有这点东西?”
账房先生杨庆生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国公爷息怒,小人每笔账都有记录去处,毫无虚假。”
江晚晚伸头看了一眼,疑惑的皱起眉头:“五月初七,国公爷支取三千两。”
躺在床上的周氏闻言一顿,大气都不敢出。
安国公面色沉重,这些年,他对周氏出手极大方,且每次的数额都不低。
江晚晚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尖声道:“母亲的生辰好像就是五月初七。”
说罢,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在床上装死的周氏。
安国公面色发白:“想起来了,那三千两是我借人了。”
江晚晚忍不住发笑,却也懒得拆穿,只是开玩笑的语气道:“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还不认识,否则女儿还以为是父亲拿去给母亲买生辰贺礼了。”
安国公脸色难看极了,手心里生了些细汗。
江晚晚翻了下前页,连着几项大的开支都是安国公领取的。
她不由得惊呼:“父亲,这些大笔的支出不会都让您借出去了吧?还是说您背着母亲养了外室?”
“胡说。”安国公厉喝一声,见江晚晚一脸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忙又温声道:“这些都是借出去的。”
江晚晚弯了弯唇角:“既然是借出去的就好办,父亲若是不好意思,就由女儿出面去要账,仗着宣王府的势,我看谁敢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