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几次拉拢宋玉无果,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誓必要打压一番。
他轻声笑道:“巡防营直属父皇管辖,向来都是死守规矩,没想到这次为了六弟,竟然也懂得变通。”
听着像是在夸巡防营,可细品之下,是在暗示李璟结党营私,拉拢巡防营为自己效力。
宋玉纵横官场近二十年,哪能听不出越王的暗讽。
他磕了个头,目光很是坚定,“如宣王殿下所说,陈树未经通报便私自带兵出城,虽是为了京城百姓着想,可到底坏了规矩。”
“陛下,此事乃陈树之过,那几百士兵皆是听命行事,还请陛下看在他们剿匪有功的份上,只责罚陈树。微臣作为巡防营统领,有失职之责,请陛下一并责罚。”
李璟面上平和,他抬头看了秦王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相拱手作揖,“陛下,臣昨日一早还见长宁侯好好的,刺杀之事发生的太突然。京兆尹府未确认长宁侯的伤情,便在京城大肆搜查,城门也进行了管控,无端引起百姓的恐慌,此罪当罚。”
话说到这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秦王一眼,又接着道:“微臣已经请太医去长宁侯府上伺疾,是真的遇刺重伤,还是别有他情,一会儿就见分晓。”
李璟心里一惊,面上却表现的平静。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裴少卿假伤,若是被太医揭穿此事,江晚晚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秦王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他还奇怪皇帝为何会将他找来,原来刘相去挖的坑在这里。
越王拧眉听着刘相的控诉,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今日一大早,刘相同他提及此事,他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刘相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一件事,同时牵扯到秦王、宣王和宋玉三人,即便摁不死他们,也得让他们脱层皮。
尤其是秦王,京兆尹若是被拉下来,他的人就有机会上位。
手上的筹码越多,夺嫡登基的风险就越低。
皇帝看着眼前的几人,只觉得头疼。
如今北境的战事未停,朝廷内斗不断。
他的几个儿子为了储君之位,各怀心思,根本没法一致对外。
这时,门口的小太监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刘相心下一喜,想必是去长宁侯府确认伤情的太医来了。
小太监禀报道:“皇上,长宁侯和魏太医求见。”
皇帝摆摆手,神思不爽,“宣。”
很快,魏太医率先进了御书房,他脸上有些慌张,显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
而裴少卿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
他面色发白,看上去极虚弱。
李璟心下松了口气,而越王和刘相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皇帝一脸心疼,“少卿,你身受重伤,怎么亲自来了?”
裴少卿似乎想要行礼,却因为伤重显得格外吃力。
他朝刘相和越王看了一眼,冷笑道:“回禀皇上,微臣昨日在长宁楼遇袭,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刘相似乎不信,派御医去试探微臣。”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 微臣今日若是不来与刘相当面对质,指不定他背后如何造谣。”
刘相没想到裴少卿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此事,怔愣了一下,目光落到魏太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