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杬礼轻浅道,安抚似的笑了笑。
“兰星,皇权或许没你想的那般简单,甚至于远要复杂许多。”
“你常年委身于后宫之中,从未触及过朝堂之事,故而很多事上,看得显浅、粗略。”
“不论如何,太后的实力皆不容小觑,没明面上那般简单,你要有所防范。”
“照好自身安危,护好几个孩子。”
“任何处境下,皆要以自保为先。”
“对周边之事与近身之人皆要生有警惕,勿要轻信于人。”
席杬礼嘱咐道,脸色尤为凝重。
“勿要轻易与太后撕破脸,不论是为自己,亦或是为孩子,皆要三思后行,切勿轻举妄动。”
“宫中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能避则避。”
席杬礼细细嘱咐,满是不放心。
“如若得以离开宫中,定要毫不迟疑的离开。”
“宫中终归是不适宜你。”
“如若无法离去,便兀自安稳度日。”
席杬礼忽的止声,有些难开口。
“如若可以,替我多去正阳宫里,陪陪她、照顾她。”
“宫中之人皆不可信,想来,这些年她定不好过,那样至高无上的后位,也在渐渐的压垮她。”
席杬礼恳求道,眸光温柔。
他只要她安然,纵使不相见。
“以我们天差地别的身份,我无法时常去正阳宫,恐引来流言、闲话。”
“她稳坐后位不易,明里暗里,耳目纷杂。”
“惟愿你的出现,能让她有所舒缓,不必暗自浅藏。”
席杬礼恳切开口,透着无力。
“我会的,哥哥大可放心。”
“也要深思你们之间之事。”
“切莫生有悔意,留下无以弥补的遗憾。”
“不管如何,皆要勇敢些,她在等着你。”
她笑了笑,答应道。
“有时候,我极为艳羡她。”
“仿若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哥哥替她着想,有哥哥默默的陪着她、心疼她,她这一生当真幸福。”
“她拥有很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也拥有很多人的喜欢与祝福、关心。”
“这些皆是我一生之中未曾得到过的东西,我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羡慕、嫉妒她。”
她艰涩道,眼中蓄积着晶莹的泪光。
“可我独独不恨她。”
“我知晓不属于我的东西,纵使触手可得也不属于我。”
“我知晓,从一开始他喜欢的便是她,皇贵妃之位是我母凭子贵,怜悯我、施舍我之物。”
“独不是真心的给予。”
“他日,也终要归还。”
“我与她相像,仿若替身一般的存在。”
“她很幸福,我从未拥有过幸福。”
“从始至终,我不恨她、不怨。”
“我喜欢那样恣意、鲜活的她。”
“她活得是自己。”
“最初的我,太过残破不堪。”
“我羡慕她永远活在阳光之下,肆意疯长。”
她喃喃道,眸子里盛有显浅的希冀。
“哥哥,你说幸福为何,偏要那般难得?”
“触手可得,岂非众望所归?”
“一定要遥不可及,才能被称之为幸福吗?”
她安静道,忽的迷惘至极,无可抽离。
“兰星,能触手可得之物,轻易便会被舍弃,何谈珍视!”
“我们所求的皆是过程 ,而非一眼便能触及的结果。”
“世上的人有千万种结局,可每个人的结局又都不一样,所以幸福方式也不一样。”
席杬礼轻声道,眼中满是不自觉的温柔。
“兰星,其实从另一面论及,你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你无需去羡慕啊吟什么,你们皆是最好的自己。”
“一如,你喜静,眼下这般安静、随性,俨然是你所求、所愿。”
“能时常去看看孩子,能安于现状、平平淡淡,何不是你所求的安泰?”
“你为何不开心?”
“眼下分明是你所求的安然,为何忽然就不想要了呢?”
席杬礼忽然追问,尤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