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奔袭后,众人脚下如生风,直跑出长长的一段路。
直到那夺命的暗棘蝠尖啸声彻底消失在幽深廊道尽头,周遭只剩他们粗重且急促的喘息声,才如脱力般停下脚步。
双腿似灌了铅,颤抖着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这满是腐朽味的空气。
刘言卿捂着受伤的手臂,眉头紧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仍强撑着查看刘翊安的状况。“翊安,你感觉咋样?”
刘言卿声音沙哑地问道。
只见刘翊安为了向大家证明自己安然无恙,像只活泼的小兔子一般,欢快地蹦跶了好几下!
嘴里还嚷嚷着:“我倒是没事儿!只是言卿哥你呀,瞧瞧你手臂上这伤,可得赶快处理一下才行呢!”
刘翊安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望向刘言卿。
此时,周围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将刘言卿和刘翊安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人群之中,邳钦焦急地来到刘言卿面前在自己的灵戒里一阵翻找。
随后,邳钦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草药,轻轻地敷在了刘言卿的伤口处。
紧接着,邳钦又动作轻柔地用绷带一圈圈地缠绕住伤口,生怕弄疼了受伤的刘言卿。
一番紧张又仓促的休整过后,刘言卿受伤的手臂被仔细地敷上草药、缠好绷带。
草药散发的淡淡清香,在这弥漫着腐朽与阴寒气息的通道中,艰难地撑开一丝清新的“小天地”,好歹让众人那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了些许。
众人默默吞咽几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握紧手中的兵刃,眼神中交织着警惕与决然,再度沿着这条幽暗湿冷、仿若巨兽咽喉般的通道徐徐前行。
脚步落下,轻得如同冬日初雪飘落在枯叶之上。
每一步都在试探,鞋底摩挲着地面那常年被水汽浸润、滑腻不堪的石板,发出细微得几近听不见的“沙沙”声。
通道四壁不时有冰冷的水珠“滴答”滚落,溅在鞋面,寒意,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可还没走出多远,一阵沉闷且雄浑到令人心底发颤的轰鸣。
仿若自远古洪荒、九幽地狱的最深处,裹挟着无尽的威压与神秘,幽幽传来。
初听时,恰似那蛰伏在地底千万年、如山岳般庞大的远古巨兽,被莽撞闯入者惊扰了沉睡,正从混沌梦乡中缓缓苏醒。
喉咙里滚动着压抑已久、满含愤怒与威慑的咆哮,那声音仿若能震碎这周遭的一切黑暗与死寂;
再凝神细听,又似汹涌狂暴、犹如脱缰野马般的湍急水流。
在这密闭狭小、仿若无尽迷宫的地下空间里左冲右突,一次次用尽全力狠狠撞击着坚冷、满布青苔的石壁。
每一次碰撞都溅起无形却仿若能吞没生灵的“惊涛骇浪”,引得周围空气都跟着震颤、呼啸。
众人瞬间如临大敌,神色凝重得仿若被寒霜覆盖,彼此快速交换着眼神,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戒备。
大家侧身紧紧贴住通道石壁,脊背发凉,冷汗悄然渗出,却又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徐徐朝着声响处挪动。
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放轻,粗重的喘气声被死死压在胸腔,紧张的氛围恰似一张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大网,将所有人紧紧罩住,勒得人喘不过气。
待众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道曲折蜿蜒、怪石嶙峋的弯角。
眼前豁然呈现的景象,仿若狰狞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横卧眼前,令人胆寒。
经过了第二层,众人踏入了更为凶险的第三层。
四周岩壁仿若被赋予生命,时而如同惊惶的困兽,剧烈震颤,簌簌掉渣,尘土碎石簌簌纷落,迷得人睁不开眼;
时而犹如狰狞的恶魔,缓缓伸出如藤蔓般的血红色触手,蜿蜒扭动,上面布满黏腻湿滑的黏液,在幽暗中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那些触手似有感知,一旦感应到有人靠近,便会如闪电般弹射而出,精准缠上人的身体。
瞬间收紧,力量大得惊人,勒得人骨骼“咯咯”作响,胸腔憋闷,呼吸困难,好似要将人的生机与希望一并绞杀。
脚下的地面更是滚烫难耐,热浪滚滚升腾,仿若直接被地底奔涌的岩浆炙烤着,鞋底与之接触。
不过眨眼间便被灼烧得冒出青烟,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众人只能强忍着炽热,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跳跃着,急切寻觅稍凉之地落脚。
可这险地哪会轻易放过他们,落脚处稍有动静,常惊起大片五彩斑斓的毒雾。
那些毒雾仿若妖冶的舞者,曼妙升腾,却暗藏致命杀机,毒性剧烈得超乎想象。
只需吸入一口,喉咙便如被烈火灼烧般肿痛难忍,视线也迅速模糊。
仿若被一层厚厚的纱布蒙住双眼,前路愈发迷离难辨,可即便深陷如此绝境。
众人依旧相互扶持,握紧武器,步履维艰地穿梭在血渊之中,每一层都似是一个独立的魔域,充斥着各异且愈发诡谲的凶险。
就这样一步接一步地走着,仿佛永无止境一般,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关卡和障碍。
每一层都有着独特的景象和挑战,让人应接不暇…
来到了第六层…
这一层与之前的五层截然不同。
当众人的脚步踏入血渊第六层的那一刻,一股浓烈得近乎实质化的血腥味。
恰似汹涌澎湃、破闸而出的恶潮,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与腐朽气息,劈头盖脸地将所有人瞬间吞没。
那刺鼻的味道,仿若千军万马在血腥屠戮后,无尽鲜血肆意横流。
于这密闭幽暗、仿若九幽炼狱般的空间之内淤积沉淀、持续发酵,丝丝缕缕都似尖锐的钢针,蛮横地钻进鼻腔深处,一路直呛咽喉,引得众人胃部一阵痉挛,酸水翻涌,欲度俯身狂呕。
“来了这么多次,每次到这里还是想吐!”
抬眼望去,周遭被一片朦胧氤氲的雾气所笼罩,可这绝非寻常的水汽缭绕,而是被海量鲜血全然浸透、染成了绯红色的“血雾”。